這幾日,郡烏城可謂風生水起,山呼海嘯,人人都情緒激昂,議論紛紛。
唯有伏君,驀然不動,除了每日必要的梳洗進食之外,便靜坐修煉,感悟真氣,鞏固境界。
那日在國主宮殿,當他把成親王的殘屍擺放在濮陽成麵前時,一行人仿佛才得以瞑目,緩緩倒地,闔上了雙眼。
伏君很清楚,自己能提升到先天後期,並最終斬殺對手,與這些人密不可分,若是沒有他們的力量,或許現在就會是另一種局麵。
恩還百倍,仇還千倍,有恩必報,有仇必還。
濮陽成為首的這一支,自己日後若是有餘力,必然竭力相助,幫助他們的後人渡過難關。
現在,最重要的,是全麵鞏固境界,以最佳狀態去迎接引薦會。
三日前,慕容清雪所賜的玉牌終於異動,上麵寫出了引薦會的時間,至於地點,暫不可知。
修仙者的手段,無法用常理忖度,既然不說,總有不說的道理。
或許是怕人提前知道地點,而處心積慮;或許是怕人私通賄賂,打通關節;總而言之,修仙門派選拔弟子,肯定是極為嚴格的,絕不像世俗門派,可以渾水摸魚。
據慕容清雪所說,禦靈宗五十年才舉行一屆開門大選,而自己已經錯過。要想盡快進入修仙界,唯有參加十年一次的引薦會,而手中這枚玉牌,似乎就是參選信物,不持信物者,不得參加考核。
十年方才一次,若是錯過了,伏君可不想再等一個十年。
修仙界之浩瀚,之奇異,遠遠不是他能想象的,十年,足以發生太多不可想象的事情。
所以,伏君早已下定決心,不管這次引薦會有多難,自己都要通過,沒有退路可選。
今日,就是玉牌上所指的第三日,伏君早早起床,精氣神滿溢,梳洗一番後,便用過早餐,在靜室中休息,耐心等待玉牌指令。
大約到了辰時,玉牌才終於出現了反應,開始變得忽明忽暗起來,就像大洋上的燈火,時隱時現。
伏君皺了皺眉頭,本以為玉牌會有下一步提示,卻不想片刻過去,依然毫無提示,隻是自顧自的閃爍著。
奇怪?難道這也是一項考核嗎?
伏君低頭沉思,突然間拿起玉牌,在地麵上踱步,仔細觀察著上麵的細節。
霍然間,他嘴角露出微笑,仿佛找到了答案,二話不說,飛馳出去,一邊觀察玉牌,一邊改變方向。
現在他已經成為了先天武者,開始逐漸擺脫大地的束縛,憑空飛起,已經不再是難事。而且他真氣雄厚,精粹,便是不爆發天地八門,也能長時間支撐飛行,不會喘氣。
這個玉牌,柔光忽隱忽現,閃爍不斷,其實就是一種指示,距離目的地越近,它的閃爍速度,也就越快。
若是這都看不出來,也不必要去參加什麼引薦會了,心智如此遲鈍,如何在修仙的道路上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在郡烏城的邊緣地帶,玉牌的柔光終於變成了靜止,不再跳動。伏君抬頭一看,才發現,此地竟是一間破敗古宅,石柱牌匾都蒙滿了蛛網揚塵,看起來至少也有十多年無人踏足。
伏君伸腳就要踏上階梯,從大門而入,然而剛一出腳,便猛然發現眼前景色大變,化為了虛幻,隨後一閃,竟是走入了一個幹淨寬敞的大宅。
障眼法?伏君立刻明悟,知道這就是修仙者的手段,決不可用常理來衡量。
他略微整了整心態,剛想繼續前進,卻不知何時,眼前已經出現了兩道人影。
這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男的氣質俊朗,儀表堂堂,女的明眸皓齒,眉如墨畫。
光看氣質,就是世俗罕有,不是一般子弟。
“來人止步,請出示你的信物。”
伏君點了點頭,看對方這副架勢,仿佛已經演練過許多遍,怕是接待了不少人。
修仙者的能力,世俗難測,光是這障眼玄沙陣法,就不是普通人能進得來的。若沒有禦靈宗的信物,便是紅塵霸主,也無法看透,永遠隻能在門外打轉。
這兩人雖然地位不高,但伏君能清楚地感覺到,兩人中任何一人,都可以打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同為丹氣境,不知道比成親王強了多少倍。
他不知道,其實隻要是仙門弟子,因為修習了靈訣和法術,所以戰鬥力遠超紅塵霸主,兩者雖然是同一境界,但真要打起來,一百個紅塵霸主都不夠前者殺的。
世俗功法,哪怕是天階戰技和天階功法,也遠遠不能和修仙法術相媲美,甚至連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伏君掏出慕容清雪所贈的玉牌,遞給兩人,那兩人閉上雙眼,默默檢查了片刻,方才說道:“不錯,正是本門信物,你可以進去了。”
兩人把玉牌回擲給伏君,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的速度,連接引之人都如此強大,修仙界當真藏龍臥虎,不可小覷。
又往裏麵走了數百米,一座古樸大廳便呈現在了麵前,遠遠就可以在外麵聽見交談聲,似乎已經有不少人率先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