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兵訣,這門流傳於數萬年前的曇花一現的靈訣功法,此時此刻,突然被一個黑發少年人給施展了出來。就像是沉睡了幾萬年的時光,突然被人喚醒,龐大的威能,正在瘋狂迸發,似要傾吐這萬年黑暗無盡的空虛,一旦現世,就亟待狂風暴雨,大鬧天下,攪得五湖四海,腥風血雨,不展不快。
古老的咒文,從伏君口中念出,就像是穿透了時間長河的魔音玄字,個個晦澀,包含殺機,甚至可以從遠處隱隱聞到,有股血腥殺伐之氣,正在那少年人的身上擴散,速度極快,宛如見風就長,遇水就漲,無可抑製,無從壓製。
這門始創於爆寶真人的玄奇靈法,如今從深埋的土層中,悄悄歸來,字字珠璣,仿佛也能夠感受到伏君此時的心境,突然之間,就迸發出了絕然殺機。
這份殺機,極其強烈,比剛剛的對撞攻殺,強烈了至少百倍有餘,那是一種連金丹長老都霎時錯愕,呆若木雞的剛烈氣勢,整個天穹頂下,濃霧潰散,山峰輕抖,凶獸匍匐,飛鳥膽顫。那些不遠處的圍繞在周遭的宗門弟子,自然也沒有幸免,甚至因為修為不及金丹長老高深,大部分人都渾身冰冷,手腳發涼,宛如直墜冰窖,汗毛“咯咯”作響。
就算是全力激發靈力護罩,都是亦是毫無用處,這種冰冷刺骨,毛寒骨栗的感覺,就像是無視防禦,直接攻殺心靈的眩光,讓全場修士,根本就是手足無措,一時間慌了章法,莫名的壓抑與恐懼感,悄聲無息,就攀上了這些人的心頭,如若灰黑陰影,揮之不去,用盡手段,都是無法祛除。
蒼頂之上,突然有股浩然的殺機和血栗,正在瘋殘暴漲,如同饑餓多時的龐大凶獸,無關是非,沒有因由,二話不說,就要吞噬眼前的一切,用來祭奠自己怪叫不止的五髒廟。
伏君看著這些形色各異,從未謀麵的宗門修士,眼中精光強盛,跳動著讓人駭然的沸騰戰意,戰意深底,似乎還有幾許興奮,幾許血煞般的瘋狂。
他身子懸停在半空中,頭顱微微低垂,長發披在肩膀兩側,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驚世之舉,然而在沒有人看得見的陰影底麵,一雙略帶狂殘的目光,正在劇烈跳動,從他那翕動的嘴唇之中,隻聽得見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字眼……吾以器身為精……吾以器煉為氣……吾以器靈為神……仿佛,每個文字中,都裝有浩瀚魔力,玄奇奧妙,無人可以領悟的隱秘門道……
寶之精……寶之氣……寶之神……三合覆載……歸凝化一……
伏君念出這些句子,這些文字,這些字眼,聲音並不大,甚至有些輕飄,但不知為何,霎那間,卻宛如幽靈遊魂,在耳邊低訴,給人一種放空玄渺的錯覺,就像是有誰在枕邊輕語,雖然語氣恬柔,可反而是更加幽謐,使得聞者骨頭冰冷,耳膜深處,仿佛總有鬼語呢喃,讓其魂魄陰寒,四肢百骸,血液流轉凝滯,緩步難前。
話隨音落,諸天法器,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微微呆滯,而後猛然顫抖,波動劇烈,個個法刃刀兵身上,驟然豪光大放,靈彩蒸騰,片片聯合起來,光芒遮天蔽目,就像是那靈光浩彩深處,潛藏著初生朝陽,正在緩緩爬升,要從這強盛的法器光幕中,遁入蒼天,直掛青冥。
幾乎是轉瞬之間,就將對方的法器靈光,給完全鎮壓了下去,如同怒海驚濤,風雲起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這百來宗門修士的聲勢,攪成了碎片。
“怎……怎麼會這樣?他……他的法器,怎……怎麼……”
“好……好恐怖的法器靈光……與之一比,我們就像是泥蛇與神龍,相距天地……”
“他……他……他……完……完了……完了啊……”
伏君這方,突然狂暴地法器,讓這些宗門修士,霎時震駭,絕大部分人都是目瞪口呆,臉色發白,看著那越來越明亮的光華,他們從內心中,猛的感到一陣恐懼,難以自已。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啊?居然可以瞬間壓製住百來件法器?如此場景,在場所有人,都是聞所未聞,至少在北靈州的小門小派裏,根本沒有聽聞過這種詭事。
那小子,真的隻是一個人嗎?怎麼突然間感覺,他像是攜帶了千軍萬馬,背負了億兆刀劍?這種逼人的鋒芒,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似乎他才是人多勢眾的一方,動一動手,便可決定百人生死,睥睨四方。
眾位金丹長老,也是大驚失色,一雙雙老眼,直勾勾地看著戰局中央,目光之中,除了驚詫莫名,還有些許戰栗,隻不過很快,便被他們隱藏,掩飾在麵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