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在場,說不準……此時此刻,也被斷去了一臂……”
南河的話,雖然音量不大,但是傳入耳朵,卻不亞於一枚晴空炸雷,轟鳴發聵。他身邊的金丹長老聞言,也是身子驟震,側頭看著南河,極為驚訝,他很明白,對方說這句話,絕不是空穴來風,但親耳從一個金丹巔峰的修士口中,聽到這種話語,還是難免有些大吃一驚,不敢相信。
眼前這人,可是南霞宗頗負盛名的金丹長老,一身修為,極為精深,已經來到金丹巔峰,這份實力,在北靈州的小門小派中,算是一尊高強人物,別說低階修士,望之戰栗,簌簌發抖,就算是普通金丹,在對方的橫威下,也要低聲下氣,噤若寒蟬。
然而,就是這樣一種強大的存在,此刻卻突然出言,難敵對手,中間的震撼,讓這名金丹長老,雙眼難以抑製的瞪大,看著對方,無法吐言。連金丹巔峰的修士,都對那小子,如此忌憚,那麼自己撞上,豈不是必敗無疑,甚至沒有幾分生機?
雖然他自己,也是實實在在的金丹修士,但要和南河相比,那其中的差距,還是極為明顯的。要是南河都自認棘手,難以抵禦,他就更加不用多說,殺伐起來,多半是死亡殞落,沒有幾分取勝之機。那極品法器的威力,他是親眼目睹的,實在是太為鋒利,殺敵戰將,不過轉眼,他微微一衡量,就知道自己難以招架,靈力護罩,形同虛設,三兩下間,就會被撕破,斬殺到血肉之上。
“之前我還以為,他能得到蛇靈魂火,是走了狗屎氣運,現在看來,可能根本不是如此,這個小子,身軀之中,隱藏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突然爆發出來,便是金丹修士,都會覺得頭皮發麻,無法吃消。”南河剛剛說完,他身邊那名金丹長老,就忍不住了,張嘴便道:“南河長老,你這番話,言過其實了吧,依我看來,要不是他吞服了大量丹藥,導致力量暴漲,其實也就是普通結丹修士,並沒有多少出彩的地方。”
“要是他失去了丹藥之力的支撐,我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其鎮壓,活活碾死!”這金丹長老,表情有些不屑,臉色之中,還帶著一些惱火的意思,仿佛覺得伏君乃是小人得誌,旁門左道,不配與自己相對比。
隻是無論怎麼聽,都有些外強中幹的意思,仿佛欲蓋彌彰,借此來掩飾,已經在心中惶恐難安的懼怕感。
南河聞言,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嘴角不知為何,浮現出一抹冰冷的可笑神色,道:“失去丹藥之力的支撐?這種假設,根本毫無意義。那小子,單從氣息和力量上來說,已經堪比金丹後期,你要和他正麵廝殺,不是老夫妄自胡言妄斷,決計不是對手。”
“而且,你莫非認為,一個結丹修士,能吞服這麼多丹藥,卻不炸體暴亡,是一件尋常的簡單事情?”南河說到這裏,冷笑了一聲,道:“要是換成你,或許打都不用打,就已經被藥力撐爆,炸成了漫天血泥。”
那個金丹長老,聽了南河的話語,臉色一滯,頓時有些泛紅,可卻依然不願意改口,張嘴就道:“可就算如此,他現在力量爆棚,我非其敵手,那也是依仗的外力,不是正道,沒有什麼好誇耀的……”他這番話還未說盡,就遭到了南河打斷,隻聽後者鼻門冷哼了一聲,發笑道:“你這種想法,真是愚昧呆板之極!什麼叫做依仗外力?什麼叫做不是正道?我隻想問你一句,兩者廝殺,難道還會區分何為外力?何為內力?古往今來,世人隻崇拜勝者,你都身死魂消了,還有什麼資格鄙視勝者?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麼一個簡單的至理,難道你修仙數百年,還不通透?”
“什麼外在之力?什麼內在之力?照我看來,誰能幫你達成目標,完成夙願,便是正道,便是我南河可以依仗的威能。”南河說完,身子一轉,不再去看那名金丹長老,隻是微微揚首,看著濃霧蒙蒙,輕聲道:“在這世間,要是真如你所想一樣,哪裏還會有這麼多邪魔歪道?哪裏還會有這麼多人,孤注一擲,選擇凶煞魔門?這便說明……所謂的內外之分,隻不過我等臆想出來的誆人玩意,實際之上,屁用沒有。”
“而且,要真是匡匡正道,那為何連個依仗藥力的賊小子,都無力拿下?反被殺得死傷慘重,膽顫心驚?”南河麵色中,帶著一絲淡淡地嘲諷,道:“這一切,不過都是力量的差別罷了,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說得越多,便越是心虛,便越是心中沒底,所以才會扯出這種堂而皇之的大道理,自我安慰。要真是實力強橫,手段霸道,哪裏還需要如此多費唇舌,白耗口水,二話不說,直接將對方擒拿鎮壓,比什麼天花亂墜的話語,都要有用實際。”
那名金丹長老,聽完南河的話,似乎陷入了輕微的混亂中,好半天才動了動嘴巴,出聲道:“南……南河長老,你怎會這般想法?這……這……這……”
南河見了對方的表情,也不吃驚,仿佛早有所料,道:“當年加入南霞宗前,我差點就陰差陽錯,拜入了魔門之中,所以很多思想,和你們這種正統正道修士,有些出入,無需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