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戰尾,對話(1 / 2)

伏君的眼眸中,精光如劍,直透蒙蒙濃霧,仿佛天際蒼鷹,目色逼人,就像兩團燃燒火炬,縱使相隔老遠,依然能讓人感到冰冷,畏懼,宛若有股殺生鋒芒,就在身邊。他的眸光,就如同天宇急電,穿透大霧重重後,直接落在了那霧氣之後略略朦朧的身影上,沒有半點差移,好似咒術鎖定,煞是精準。

而在那霧色滂沱的後遭,一身南霞宗法衣長袍,懸空虛立,不是南河,又是何人?

他此刻,微微揚首,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霧色前方的目光,老眉一沉,卻不做丁點退讓,直麵而對,同時放出精銳眸芒,與其回應,沒有一絲一毫的頹喪和怯弱之意。

反倒是南河身邊,那名金丹長老,率先慌了心神,想起剛剛的屠戮畫麵,嘴角一顫,怯然道:“南……南河長老……那……那小子……那小子看過來了……咱……咱們……咱們是不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時扭眼,看著伏君所在的那處方向,聲音隱抖,麵色微白,語調都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扭擰崎嶇,內心中的情緒,溢於言表,就差直挺挺地從臉上崩彈了出來。

他的言辭,雖然並未完全道盡,世故如南河,卻已然在心中明白了八九分。

南河聲音一低,淡聲說道:“怎麼?你的意思,是要和剛剛那群人一樣,奪路而逃?成為喪家之犬,然後被對方的法器砍成血泥肉醬?”

他身邊的金丹長老,聞言一梗,臉色有些發怔,但隨即反映了過來,出口便道:“南……南河長老,我知道現在撤退,避其鋒芒,是件相當沒有臉麵的事情……但事有輕重緩急,這小子聲威正盛,我們要是硬擋……”

“可笑,可笑!!!明明就是心中膽怯,害怕畏懼那小子,卻還要扯一大堆理由,掩飾搪塞,難怪鬥誌戰意,一觸即潰,脆如枯葉。”南河頭也不回,脫口就道:“懦弱,真是讓老夫恥與爾為伍!”

“仔細看看,那小子不過就是個結丹修士,之所以能有現在的力量,完全都是大量藥力的強撐功勞。你身為金丹長老,修仙數百華數,豈能如此膽小?幾下便被一個色厲內荏,虛有其表的黃毛小子給唬住?”南河說完,麵色掠過一絲譏笑和嘲諷,道:“難怪你金丹境界,精進緩慢,百年歲月,寸步未移,試著想想,這種心性,這種意誌,又怎能在金丹境界上繼續前進?修仙之路,可不是平坦大道,可不是康莊步輦,要是沒有堅定強韌的進取心,遲早會被淘汰,遲早會被大勢所拋,遲早會被後人趕超,成為踏腳之石!”

“古往今來,多少美玉良才?多少毓秀鍾靈?他們誰人不是才華橫溢,天資聰穎之輩?可在時間的淘洗下,能走到最後的,又有幾人?大部分人都無法抵禦曆史的洪流,縱使閃耀一時,也無法恒久,超脫凡俗,位列仙班……更多人物,活著的時後,威震一方,讓人驚歎,可身死魂亡後,卻連個姓名,都沒有流傳下來,完全被遺忘,完全被掩埋……如此可悲,如此可歎,由足以證明,修仙之難,難於搬山,難於裂地,難於飛遁長天!”他聲音一沉,漸漸變得頓挫有力起來,道:“連這些大能大威,大智大勇的人物,都中途折戟沉沙,黯然悲涼,吾等爾等,又有什麼資格再在修仙路上挑三揀四,畏手畏腳?”

“修仙之路,本就是荊棘之路,本就是飄渺之路,本就是虛無之路,要是連麵對危機的勇氣都沒有,如何繼續精進,如何繼續前行?”南河說罷,突然一擺右手,目光如鋒,道:“所謂危,所謂險,正是我的磨刀之石,趁此機會,恰好可以一測百年積累,讓我突破極限,一舉窺探更高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