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鏡湖之上,一處虛空,明顯和周邊夜幕不同。
在那裏,正在上演一場冰雪風暴,狂風亂雨,殺伐驟力。
虺,一種極其強橫極其恐怖的彪悍怪物,此刻,已經完全被淹沒在了冰花雪雨當中,除了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淒厲慘叫,唯一可見的便是那龐大的身軀黑影。
“呼呼呼呼呼~~~”
伏君有些呆怔地看著這一切,剛剛還不可一世,神氣活現的冰白巨獸,此刻,已經成為了鍋中之蝦,甕中之鱉,聽著那一聲聲幾乎悶雷般的慘嚎,他一時間,完全陷入了其中,不可自拔了。
宛如夢境一般。
不真實得很。
好,好強大的神通之術,僅僅一個照麵,就……就掀翻了虺……
這等偉力,真是恐怖,真是難以想象啊!
原本伏君剛剛還覺得自己力量強悍,有些誌得意滿了,畢竟能和虺近身肉搏的人,饒是在靈界,亦不多見,雖然這虺也不過是一頭幼生之虺,可縱使是這樣,伏君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有些誇張,有些駭人聽聞。但俗話說得好,人比人,氣死人,伏君這邊才剛開始產生一些微微的成就感,便被那個風姿絕人的白衣女子一氣打散,衝擊得無影無蹤。
和虺相僵持算什麼?伏君默默在心中自諷到,看看人家清雪師姐,那才是大手段,大鋒威,直接一記攻擊打到對方抬不起頭來,慘嚎貫耳,哭爹喊娘。
自己……還差得太遠啊……
約莫過了三四分鍾,這場恐怖的冰花雪暴才終於慢慢地落下了帷幕,伏君掃眼一看,那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冰白之虺,此際,已經是傷痕累累,渾身上下,全是口子,數不勝數,算不勝算,模樣相當之淒慘,宛如一隻落水雞,前番的昂揚聲勢,早就蕩然無存,全部被丟到爪哇國去了。
皮開肉綻,體無完膚,鱗傷遍體。
整個慘狀,一言難以道盡。
“你……你……你……”
虺勉強睜開了自己碩大的眼睛,用極其複雜的目光,看向了那名虛天之中的白衣女子。
那目光中包含著憤怒,欝怒,惱怒和恚怒;也包含著驚駭,驚愕,驚懼和驚遽;亦包含著顫恐,震恐,恫恐和悸恐。那是一種極為波動極為紛亂極為豐富的眼神,雖然它並沒有聲音,但是無疑的,在這一霎那,乃是無聲勝有聲,無言勝有言。
仿佛那千言萬語,都糅合進去了一樣。
百感交錯。
百感交雜。
“你居然……你居然真的敢殺我……”
“我阿母……我阿母……不會……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放過我?”慕容清雪嘴角微微一冷,道:“我自然知道它不會放過我……”
“不過……”
“那也要它知道是誰做的才行。”
“而隻要在這裏先斬了你,它就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答案……我們,也就永遠安全了。”
聽著慕容清雪那淡淡的回答,虺慘叫了一聲,道:“原……原來……一開始你就是這樣打算的……你們人類……真是狡猾……真是狡詐啊……”
“哼,放虎歸山,徒留後患,這種事情我剛剛加入禦靈宗,就暗暗地記在了心中,所以放過你……那是決計不可能的……萬一你回去告我們一狀,咬我們一口,讓你阿母來擒殺我等,那我等豈不是死得冤枉?這麼大的風險,我可不敢冒。”
“所以斬殺你,乃是最好的選擇。”
“省得日後,提心吊膽,麻煩不斷。”
慕容清雪言辭冰冷地道。
“哈哈哈哈~~~”
“小,小白人,真以為這一個神通秘術就能殺了我嗎?雖然我的確受了很重的傷,不過並不會死,隻要我勉力逃了出去,那就是你們的死期~~~不管你們是躲到天涯還是海角,我都絕對不會饒過你們!一定不會饒過的!!!”
虺突然仰頭高吼道。
“我知道。”
那個半空中的白衣女子隻是淡淡地點了下頭,然後道:“我知道雪斷千秋雖強,卻還不足以一招擊斃你,所以……”
“我一直都在準備第二招。”
“再來一次。”
“什麼?”
虺聽後異常吃驚道:“你,你是說……”
“沒錯。”
“既然雪斷千秋一次不足以撲殺你,那兩次呢?”
慕容清雪說到這裏,突然氣勢一揚,右手法劍再次輕嘯銳鳴,抬臂一舉,便又見一團團的白色氣流開始漸漸浮現,慢慢遊走,那冰雪飛花間,她的身影迅速融入了其中,隻看得到一個淡淡的輪廓還在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