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想!”潛光看也不看我,冷哼道。
我冷笑,“這你就錯了。你們不刺出心口血更好,橫豎我沒損失。”我依然是白湛瑩,量你們也不會對我怎樣,除非你們都不在乎心愛女人的死活了。
隻要你們還心存一絲憐惜,我就仍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我來吧。”謙益平靜無波的道出一句,“如果不確定誰最愛她,就由我先來試……昨日收到月霏飛書,又失了天醫行蹤。若是‘千麵妖狐’費了這許多時日都追蹤不到天醫,必是有高人從中阻攔了。想來我是沒有多少活命的希望了。我既已命不久矣,就讓我為丫頭做最後一件事吧。”
“不行!”潛光堅決反對,“我答應過雨兒,定要保你性命。”
謙益也不示弱,“我亦答應過丫頭,絕不害你性命。”
我大笑起來,“慕容植語也算不枉此生了,居然有兩個傻子爭著為她送命。不過,依我看,你們倆真的不用爭。你們都以為自己是最愛慕容植語的人,可在我看來,你們都不是。”
我成功的吸引了謙益與潛光的目光,他們停止了愚蠢的爭執。
我得意笑道:“你,竹謙益,一再強調你愛她,不惜傾盡一切給她世上最美好的物事。可你用權利打造的極致之愛給她的卻隻是禁錮她的城堡,沒有丁點兒追求幸福的自由。而你,竹潛光,口口聲聲說愛她,能為她放棄一切,卻偏偏始終不能放下對寧毓兒的愧疚與責任。到頭來,你給她的愛隻是讓她在承受委屈的同時不斷自我壓抑。”
“你們一個以愛的名義折斷她的羽翼,不給她廣袤天地,不讓她自由翱翔;一個以愛的名義,利用她的善良成全自己對別的女人的愧疚,讓她在自我壓抑中飽受煎熬。一個在她愛你時,猜忌她;不愛你時,禁錮她。另一個在她不愛你時,糾纏她;她愛你時,又委屈她。你們自己說說,哪一個配說自己最愛她!”
我說得暢快淋漓,聽的人,神思早已不知飛過了幾重山,幾道河,墜落到久久遠遠的回憶裏了。
所以,最愛她的人,是我,是我白湛瑩!
我與她是一體的,我怎會不愛她呢?愛她就是愛自己。
“所以,就算你們都死了,也解不了咒。我是她的夢魘,也注定是你們兩人的夢魘。這輩子,你們甩不開,除不去的夢魘。”我肆意妄為的笑起來,要笑得天也昏地也暗,笑得山河失色、乾坤倒轉。
卻沒想到,我的心猛然間抽痛起來。
我嘴角抽動,緊鎖娥眉,狠狠唾道:該死的江暮雨!你在為他們心痛嗎?!
你為什麼要為他們心痛?!
“王爺,不好了……王爺……”寧毓兒的貼身丫鬟跌跌撞撞的闖進來,滿頭大汗,一臉青紫,臉上淚痕遍布,喘著粗氣道:“王爺,小姐……快……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潛光從痛苦的回思中清醒,驚道:“毓兒?那還不快傳大夫——”
丫鬟哭喪道:“已經傳了……大夫說,小姐……怕是不行了……小世子若還生不下來,也……也……沒救了……”
“哈!搞了半天,原來寧毓兒還沒生呢?我隻當你已做了便宜爹呢。”我譏諷道:“想必是她素體虛弱,正氣不足,臨產時又過度緊張,心懷化懼所致難產。真是可憐啊。”我高聲歎息,“虞兮奈何?自古紅顏多薄命;姬耶安在?獨留青塚向黃昏(安徽靈壁虞姬墓對聯,明朝倪元璐所做)。”
“救她!”潛光驀地解開我的穴道,抓著我的手急道:“即便別的大夫沒辦法,你也肯定有辦法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