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5章(1 / 3)

她,慕容植語,是怎樣一個女人?

我第一次對女人生出這樣的疑惑。我殺過不少女人,有名門閨秀也有青樓藝妓,有江湖魔女也有一派掌門……

作為殺手,殺什麼樣的女人,我沒得選擇。

作為殺手,我自以為世上種種女人已然見盡。

直到遇上她……慕容植語。

我開始有些明白,為何竹謙益沒有愛上佟蝶那樣“極致”的女人,卻費盡心機也要得到她。據說,為了得到她,竹謙益在聖上寢宮外跪了整整一夜……

在一個適合殺手出沒的夜晚,我隨手將她拎起,飛上屋簷,高低跳躍而去。她不像那些曾喪命在我手中的女人般瘋狂失措的掙紮不休。她應該從沒被人這樣顛簸過,她覺得眩暈,擔心被我摔下去,小心翼翼,可笑的、緊緊的反抓住我的手臂。這一點,或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落地之後,她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她扶著房柱隻顧幹嘔,我皺眉,難道這比性命還重要?

讓我意外的是,她,竟是個藥人。

這世上,毒人很多,藥人太少。養一個藥人需要太多機緣,長老們曾經試過,但失敗了,那些機緣缺一不可。一個毒人見到一個藥人,那份驚喜,就像看到了一朵新鮮的不會枯萎的花。別的女人,我永遠隻能遠觀,一旦靠近,她們就會帶著滿臉黑氣枯萎下去,除非喝下“鎮毒酒”。

毒人是我的同類,從某方麵來說,藥人其實也是。隻是藥人,遠比毒人活得高貴、自尊!

我藏起心中的驚喜冷言沉聲問她,“聖毒令何在?”她的閨房我翻找了徹底,可什麼也沒找到。

我沒有放棄,哪怕一切隻是我的猜測,我仍不願放棄,或許我那時已快瘋了。

她揚首看了我一眼,沒有驚恐,沒有說話。

她回答我時,答得完美,“什麼是聖毒令?”

她很鎮定。

沒有瑟縮著身體說不出話。

沒有顫抖著叫囔,“我什麼都不知道。”

也沒有匍匐在地上,磕頭求我,“饒了我吧。”

但她的眼睛出賣了她,我第一次相信,世上真有人的眼睛會說話。她眼裏真不該閃過那一絲疑惑,她在問自己,我如何得知聖毒令。

那一瞬,狂喜的感覺湧來,我暗叫,她果然有聖毒令。接下來,是如何逼她交出聖毒令和解毒秘方,然後殺了她。我以為,對付她這種嬌生慣養的官宦小姐實在容易,沒想她卻是我見過最……最奇怪,最……最意外的女人。

她怕死嗎?她怕得要死!可她偏偏又在我麵前以毫不畏懼之姿對答如流,清醒敏捷的思維令我愕然。

她笨傻嗎?她笨得夠傻!可她偏偏又精明的吃準了未得聖毒令之前我不會殺她,更不敢動她。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她可以前一刻青澀的咒罵我惡意的觸碰,後一刻卻自褪衣裳嫵媚嬌誚的挑逗。

她眼底閃著奇怪的倔強,壓迫著我的心,麵對她,我第一次惶惑,第一次不自在,第一次不知所措……太多陌生的感覺一齊泛濫。

我是殺手,收錢殺人,殺過的女人不知幾何?哪一個臨死前不是醜態百現,令我惡心?可這個女人的行徑離奇到讓我措手不及,我隻能點了她的昏睡穴,讓她安靜下來,也讓我躁動不安的心安靜下來。

我再次點燃火折子,她已安靜的躺在地上,表情純真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我端詳著她,她的容貌上佳卻不是最好,至少佟蝶的“極致”遠遠勝過了她。她最美的地方是她的唇,唇角上翹,似仰月,不笑也祥。我看著她,凝視了很久。直至無意中瞥見她裸露在外的如雪肌膚,忽覺火在灼燒我的眼睛。

我實在不能再忍受。我翻動她,為她拉上褪下的衣裳。她忽而翻身,帶著濃重的鼻音撒嬌,皺眉喚了聲,“天薊,冷。”

天薊?她做夢也在背記藥材?

冷?

確實,她的外衣已被我撕碎,薄薄的中衣不夠保暖。她不是練武之人,沒有內功護體,這樣的夜晚自然會感覺到冷。我知道不該理會她的感受,我遲早要殺她。可我忽然控製不了自己。她恬靜安睡的模樣柔軟了我心中一角。她有種特別的魔力,讓我不忍棄她不顧。

不忍?!

我嚇了一跳。我也會不忍?我是天下第一殺手,我夠冷,夠邪,夠狠,夠毒。佟蝶死的時候,我也沒有不忍的感覺,為何對這個才剛見上一麵的女人會忽而心生不忍?尤其,她並不是那種睇上去楚楚可憐,需人百般嗬護疼寵的女人。

大概因為她是藥人,我心中到底將她當成了同類。

我最終選擇為她找來了蒲草,解下了自己的披風。我告訴自己,這算是我最後的饋贈,一旦得到聖毒令,我會毫不手軟的殺了她。

第二日,她比我醒來得早。或許認定了她對我不夠成威脅,或許為逃避追殺我累了太久,她出現在我身側之時,我才猛然發覺。本能讓我沒有遲疑,以最快的速度向她狠辣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