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少年皺眉疑惑,卻見這人的臉色隱隱蒼白,之前絕殺數人的狠辣跟迅猛早已不見,隻有羸弱之氣,笑容溫和,一臉的人畜無害。
“看來你已經虛了”
虛了?衛惜朝抽抽嘴角。
“雖然你這個說法不好聽,不過好像確實如此”
“既然無力,之前又何必一個人收拾,叫我幫忙不行?”少年的神情十分冷峻。
看著這人之前那樣麻利,還以為留有餘力,結果~嗬!
衛惜朝沒有回答,隻是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刀”語氣明顯更疏遠了些。
“小刀姑娘”
少年表情一窒。
剛一皺眉,抬眼就看到對方朝她溫柔一笑。
“借肩膀一用,失禮了”衛惜朝說完,就毫無預兆得倒向她。
小刀錯愕之下也隻堪堪撐住這人的肩膀,對方的頭已經落在了她的肩頭。
女孩子獨有的清香傳來,透支了這具身體所有力量的衛惜朝疲憊不堪,昏昏沉沉中,隻說了一句:“蓮姨那邊不必擔心,不會有事..”
他既已算計好,就不會讓他想保住的人陷入死局。
說罷便暈了過去。
小刀的感覺很複雜,這個年歲跟她差不多的人明明早已看穿了她,卻愣是一點也沒顯露出來,加上這段時間一係列的設計,算無遺漏,心機深沉可見一斑。
這人很危險...再幫他一次,日後萬萬不能牽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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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沉,驛館中謝家的人漸漸沒了耐心,路上潛伏的衛家人也漸漸沒了耐心。
春宵樓那長長的隊伍在夜色中行走官道,雖然樓內的人很是奇怪,可玉蓮這些年很得他們擁戴,說一不二,既然她說連夜趕路,也就沒人反對了。
皓月星空,坐在馬車裏的玉蓮一直握著手裏的絲帕,努力平定自己的憂心,直到外麵的馬兒忽然撕聲厲叫,玉蓮馬上掀開簾子,便是看到了前頭那一顆大樹前站著的七個黑衣人,在月光下,那武器的兵器銳光可嚇人了。
春宵樓的人都是普通人,見到這一幕哪裏不怕,可達官顯貴見得多了,怕歸怕,也沒蠢到大聲呼喊讓對煩躁進而下殺手的。
很多人都看向玉蓮。
玉蓮深吸一口氣,抖了下長袖,朝七人笑:“七位大人切莫動手,容玉蓮說一說”
那七人還真沒想到這麼個卑賤的勾欄**會這麼鎮定,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也不急著動手,反正這些人都是螻蟻。
“我知道你們肯定都是衛白派來的,現在想動手無疑是想逼我交出衛惜朝,可人我已經交給他了,這點驛站內不少人都看到,你們隨便抓一個問問都能確定,可為什麼他還要讓你們過來呢,殺人滅口!滅的什麼口?怕我說出他想獨吞衛惜朝身上攜帶衛家秘法的秘密咯,又正好可以支開你們這七人”
說到這裏,七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而玉蓮手掌一翻,將絲帕掀開,露出一塊玉佩:“這是紫~陽城華家的玉徽,我們春宵樓是受邀去紫陽城謀生的,你們這七人但凡動手,日後追究起來,衛家第一個推你們出來擔責任,這樣一來,你們跟我們一樣,也是被滅口了...所以,七位想想要不要動手,如果我是你們,現在立刻轉頭奔去驛站查查究竟,日後還可以有洞察舉報的功勞,運氣好,你們衛家及時抓到了人,彌補損失,你們的功勞就更大了...利益輕重,你們自己衡量吧”
頓了下,她補上一刀:“對了,另外跟他起的兩個人肯定跟他關係很好吧...這人呐,還是親疏有別”
這一補刀戳中了這七個人內心的硬傷。
彼此相視幾眼,直接有了決斷!
媽的,衛白這土賊!
“春宵樓老板娘,你最好期望你說的是真的,否則來日哪裏有差錯,我們七人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
“走!”
七人走得幹脆利落,一點也不遲疑,反正上頭沒有下過全滅春宵樓的死命令,加上那華家玉徽在,他們動手就有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以衛家那翻臉不認人的尿性,衛敬之獨子都能暗殺,他們還不得分分鍾被推出去擋槍。
這點他們七人還是有判斷力的。
所以走了。
七人一走,春宵樓的人皆是崇拜得看向玉蓮,話說這還是第一次覺得老板娘這麼有範兒~
那可是衛家的人!
然而玉蓮就跟一下子漏氣的球似的,嬌軀一歪,扶住了門框,額頭滿是冷汗,低頭看著手裏這塊普普通通、他們春宵樓的歌伶拿來配飾的玉佩,腦子裏隻一個念頭:我那侄子,神了!
那個深夜必然是動靜結合的,衛家跟謝家的動,夜的靜,融合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