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陽光昭然,因為屬秋日,是以這陽光分外和煦,暖暖的,又那樣明亮,可所有人的心都有些躁動。
“看,他來了!”
張元白昂首闊步,腰上的劍鞘上有獸的花紋,他走過的地方,那些早已雲集在各家飯館客棧的修士們都起了身,跟在後頭,二樓的客官們在桌上端起了茶壺,倒茶。
好戲要開場了。
門匾上,浮生關的大字安安靜靜的,不高不低的調調。
這裏的人多數隻修外武,內在對書法一類文化素質是一片空白的,所以他們不知道這字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但是看過這門匾的人都會在心裏暗歎:好神駿的字!
張元白提著劍緩緩走來,很快走到了青竹小院前麵。
門早已開著,他往內望去,正好看到正廳,光潔的地板,漂亮的實木茶幾,一個燒茶的小爐子,爐子上一個壺,燒著水。
那個對麵他而坐的少年人穿著一身潔白的衣袍,提了水壺,泡了一杯茶。
茶水窣窣得落在杯子裏,響了。
熱氣逸散起,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中年人,透過這些熱氣朝他看來,那眼神讓他覺得出奇的怪、
“這一代的年輕人,像你這麼能裝的已經不多了,衛央”
言內還是言外之意都是你裝逼!
衛惜朝微笑,手指扣著桌麵,袖擺平整:“人生在世,行走江湖,有些格調還是要的”
格調?
不是隻屬於那些底蘊深厚的世族大家?
你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子裝什麼裝。
“那也得看什麼人”張元白雙手負背,傲視內屋,“你可以出來了,我沒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在你身上。”
衛惜朝搖頭;“閣下跟其他人定然覺得今日我是必死無疑的,既然如此,若是我主動上門,那不是更可憐?還是勞煩閣下自己動手吧”
哈!
還挺多要求。
這小子越看越邪門。
張元白跟其他人心裏都有些膈應,可實力差距擺在那裏,他們也沒想太多。
尤其是張元白這樣傲氣的人,聞言就咧了森冷的弧度:“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將你的院子給砸個稀巴爛了”
衛惜朝不動,不語。
張元白的右手按在了腰上的劍上,跨出一步。
五米遠的客棧二樓,坐在走廊茶座的鄭於抿了茶,卻忘記放下杯子。
那一步跨出,張元白的人消失原地,因為他從原地躍起,躍到大門門梁上方,一踏,再一躍,淩厲的雙弧形軌跡,他已經在一瞬躍進院子,並且直逼正廳。
騰空,他的手指勾出了長劍。
劍刃的寒如驚蟄!
拉長的劍音。
他憑空手腕一甩,刷!
一條弧形劍氣在院子正中朝正廳內部逼射,直朝衛惜朝!
曹旭額頭冷汗在那一刻逼出,瞳孔縮小...
衛惜朝在他的眼裏動了。
起身,拔刀,刀出!
元力凝在刀上,出去就是一片刀氣。
彎月形。
跟那劍氣如出一轍!
蓬!
刀劍在正廳前碰撞,有脆光!
如銅鍾!
都是入石五分的力!
落下的張元白是錯愕的,可居於劍者的本能,一向謹慎的他便翻轉了長劍,元力抖轉,化者境小天位的元力全部調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