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依依,碧湖幽幽,一個樹墩上坐著一個人,****上身,赤著腳,頭發還濕漉漉的,褲子也是濕漉漉的,一隻手端著碗,一隻手夾著筷子,麵條還有一截在嘴裏,一截在碗裏。
一雙女鞋,必然得代表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的品味不錯,因為這雙鞋的款式跟花紋都相當漂亮,做工精細,不流於世俗,絕不是青樓鶯鶯燕燕跟尋常百姓家可以用的。
這年頭,品味不錯的女人理應也長相不錯。
是以,便是一個佳人在我眼前?
衛惜朝心裏幽幽歎息,果然,我那一分氣運又打回原點了。
是以,咻,他將麵條吃進嘴裏,才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視線裏,是一張五分美豔三分精明兩分銳利的臉。
挺高,身姿雖然不算特別高挑,卻相當玲瓏有致,穿著一襲碎花長裙,腰帶款款,婀娜多姿。
就是那眼神相當銳利。
典型的能幹型白骨精。
她眯著眼,俯視著眼前坐在樹墩上的少年。
的確是少年人,體型軀幹都是少年之身。
“你是衛央?”
“是,不知姑娘是?”
“我?我建議你先放下你手裏的麵,擦擦你的嘴巴,或者先吃完再說..”
這人語氣頗為不客氣。
衛惜朝笑了下,三兩下吃了麵條,然後擦嘴。
起身。
“姑娘能長驅直入此地,是華一品的人?”
這女子聞言便是挑眉,“你以為這地方就華一品的人進得來?”
“我是軒來晚的管事,你可以叫我魏柔”
軒來晚?
衛惜朝看了看不遠處,一批馬車,一個車夫,如何寂靜無聲得來到這裏卻不讓他發覺半分呢。
“原來是軒來晚的魏管事,不知來這裏尋我,所為何事?”
“你會畫畫”魏柔顯然打算開門見山,“正巧兩日後是江南流的熏林宴,當日乃熏林木盛開雲熏花的日子,上軒名流聚集,品酒賞花肉宴,需有九十九位畫師施展技能繪畫美景,宣言風流,一直以來都是我們軒來晚,品軒樓,易下館三方派遣畫師,每方三十三人,如今,我軒來晚覺得你的畫技還算有趣,便打算將你列為其中之一,你可願意?”
這事兒還真是突如其來,衛惜朝原本以為軒來晚打算將他冷處理呢。
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隻是畫畫而已?”衛惜朝笑著反問。
品軒樓他認得,可易下館他也未必不知道。
“當然不可能隻是畫畫”魏柔好像覺得他想的太簡單似的,“易下館一向跟我們軒來晚敵對,每一屆熏林宴都是彼此爭鬥的時候,何況作為熏林宴的舉辦方江南流會連同在場賓客將九十九人的繪畫結果評比一方,優勝者,自然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她說著,便是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肯定比你前幾日拚著危險得到的好處多得多”
一群狐狸!
衛惜朝聞言微微一笑:“聽起來很吸引人”
“我需要你確切的回複”魏柔看了下四周,道:“華一品的地方,我一向不大喜歡”
所以別浪費我的時間。
“那麼,就多謝軒來晚提攜了”衛惜朝欣然同意的樣子本來就在魏柔意料之人,聞言便是略頷首,正要走的時候,忽而看向衛惜朝身後的鐵鋪。
隻肖看了一眼,便是橫過來一眼波,似笑非笑。
“一個喜歡赤膊打鐵的畫師?”
“嗬~”衛惜朝笑:“搞藝術的人一般都有比較奇怪的愛好”
“有趣的愛好”
魏柔轉過臉,拋下一句:“長得比女人還秀氣,的確需要練一練”
馬車走了,那馬踏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詭異得很。
“公子,這女人是軒來晚的管事?”
“是,而且是地位不低的管事”
“我怎麼覺得她對您好像總有些敵意跟不客氣”
恩?
“誰知道呢~”衛惜朝輕笑了下,“也許是嫉妒我比她白吧”
太白了也不好,的確需要練一練。
雖然這個世界的高等貴族都以文雅膚白為美為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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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車夫在外低語:“魏大人,這小子有什麼能耐,竟需要您親自來”
“樓主對他的畫有些興趣,不過還不到親眼來見的地步,正好熏林宴要到了,就讓他再顯露顯露唄”
車夫明白了,樓主的事情必然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