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休息了半個多月,青禾覺得自己都快發黴了。

嚴安天天來陪他,不過嚴安那張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老是氣得她想找個膠帶把他嘴巴封起來。

家教的事兒嚴安自作主張地搶了她的電話打過去辭了,青禾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那幾份家教的家長對她都很不錯,她就這樣不吭一聲就把工作辭了,似乎有點不禮貌。

但是嚴安說:“這有什麼呀?社會主義社會,人民就是自由的,你辭份工作還囉囉嗦嗦的?”

青禾就找不到話來回答他了。

她本來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等青禾休息好了之後,嚴安就拖著青禾到他爸給介紹的公司上班去了。

青禾的新工作是個小文員,工資不高不低,不過倒真的是很清閑,基本上沒什麼事。

這天青禾剛下班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青禾看著屏幕上跳動著的“許先生”三個字,有點疑惑。

許先生是她之前家教的一個孩子家長,很斯文儒雅的一個男人,也很年輕,青禾剛開始很不相信這個男人竟然有個十四歲的孩子。

那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青禾從來沒有見過孩子媽媽。上了幾個月的班,青禾見到許先生的次數不超過一隻手可以數過來的數。

他似乎特別忙,一般都是隻有一個保姆在家給孩子洗衣做飯打掃衛生。

說實話,青禾有點害怕這個男人,他身上那種淩厲的氣質,給人一種很深很深的距離感。

這個時候他打電話給自己,是要興師問罪自己為什麼那麼不負責任地說不幹就不幹了麼?

懷著這種疑問,青禾劃下了接聽鍵。

“陳小姐。”那頭的男聲低斂沉穩同時又充滿磁性,陌生又熟悉,正是許先生。“上次你朋友打電話來說你生病了要辭職,我當時很忙,隻來得及答應一聲就掛了電話。今天我有空,你來領一下上個月的工資吧。”

“我……”

“如果你不方便過來的話,可以把你的卡號給我,我可以直接把錢打給你。”許先生在那頭似乎感覺到了青禾有點猶豫,但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想了想什麼,又說:“不過我倒真希望你能親自來一趟,楠楠說很想你。”

然後電話就轉到了另一個人的手裏。

“姐姐,你不來陪我寫作業了嗎?可是上次你答應我教我寫作文的事還沒有做呢,你不能騙我啊……”

青禾嘴角勾起一抹笑,能想象得到楠楠在那頭嘟著嘴撒嬌的樣子。

於是就答應親自去一下了。

青禾到許家的時候馮阿姨正在往餐桌上擺著碗筷。

楠楠一看見青禾來了,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躥到了玄關口,熟練地推開鞋櫃的門,拿出了自己親自給青禾買的小熊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