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如果一個一貫冷靜的人突然爆發,會是什麼局麵?
必然會像驟然噴發的死火山一般,如岩漿般熾烈融骨、灼燙噬肉。
楚玥感覺自己很冷靜,可是她下手的動作卻比往常更狠十分,名為理智的神經已經滾燙短路。
慕澤父母從不屑到驚慌失措的目光讓她分外愉悅,連周遭環境都不顧了,她像是著魔一般,用牙刀擊碎了他們揮來的所有武器,連他們攻擊過來的元力,都被她凶狠斬斷。
牙刀仿佛無往而不催,但楚玥清楚知道,這是她身體裏那股催她瘋狂的洶湧力量,順著她的手湧入了牙刀之中,讓其更加鋒利而堅韌。
她想狂笑,原來巔峰的力量就是如此,即便是穿越之前的自己都比不上半分,而這世間所有人,在她手下不過螻蟻!
楚玥低下頭,看著不斷慘叫呻吟的慕澤父母,他們已經無法在反擊,發出的痛苦聲音聽在楚玥耳中仿佛成了最動聽的樂音,她一步步踏過去,已經沾血的牙刀讓她像是從地獄歸來的……魔。
事實上,她已經就是了。
慕澤父母眼中的楚玥,淩亂黑發正無風自起著,如同可怕的陰影彙聚在她周身。她眼瞳泛紅,嘴角惡意勾起,臉色卻又是不正常的蒼白,手中造型詭異的彎刀像是什麼巨獸的牙齒,卻又泛著瑩瑩黑光,再鋒利的刀劍與之相觸,都隻有碎裂的下場——這樣的人不是魔,還能是什麼呢?
“你這個……這個……”慕澤母親從未像今天這樣畏懼過楚玥,旁邊的慕澤父親已經被楚玥挑斷四肢筋脈昏倒在地,她毫無助力,想開口怒罵羞辱,都害怕得牙齒打戰,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楚玥輕輕歪頭,柔聲笑道:“我這個什麼呢?”
“被慕家拒絕的婚約者?”
“讓人嫌惡的不祥之人?”
“令人厭棄的廢物?”
“人人都能踩一腳的渣滓?”
“可惜啊,你就要死在我這樣的人手下了。”
慕澤母親心裏一涼,驀然慌亂,要是往日,她必然當楚玥是瘋癲狂言,但現在不一樣,楚玥明顯不正常卻又篤定冷靜,殺氣似冰,讓她胃沉腹絞、心驚膽戰。
她往前跪爬幾步,哀求道:“小玥、小玥,看在嬸嬸同你爹娘交好的份上,不要生氣好不好?今天,就今天,我讓慕澤和你成親!”
楚玥嘻嘻一笑,她用刀把桌上的那顆腦袋撥到地上,隻聽咚的一聲,她在慕澤死不瞑目的目光中,對著不敢置信卻要強壓怒火的慕澤母親柔聲道:“我的嬸嬸啊,你這麼作踐我就不怕我父母的在天之靈來找你麻煩嗎?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有三成的原因都是拜你們所賜啊……你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讓我和慕澤結陰親?”
語音落下,楚玥手中牙刀一挑,慕澤母親的喉嚨瞬間裂開一條細縫,她叫都叫不出來,眨眼之後那細縫就擴大撕裂,噴湧出鮮血。
楚玥半邊身子都被濺了血跡,她渾不在意,勾著笑舔了舔嘴角,嚐到了一絲讓她興奮的腥氣,抬腳往裏屋走去。
楚玥的父母還在的時候,兩家人的關係尚未破裂,楚玥也常常來慕澤家串門,所以楚玥十分清楚他們會把信物藏在哪兒。
她直接走進了慕澤父母的臥房,劈開床邊一個鎖上的矮櫃,從裏拿出一個木盒,打開一看,果然是記憶中楚玥父母交給慕澤父母的信物。
是一串不規則形狀的玉石手串,和被周夢奪走的傳家寶同樣質地,入手冰潤,通體漆黑,內部仿若有水光流動,見月則溢彩。
她把手隨便在身上蹭了蹭,就把手串待在腕上,抬手,對著窗外的月光仔細打量。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她也不管,自顧自地看著手上的手串。
因目睹慕家三口慘死,踏著急促腳步追蹤著血跡而至的人們就看到了一副驚人絕美的景象。
雲朵流動,初春的寒月流淌出更多的清輝,黑發的少女一身血汙徹底暴露在月芒之下,她皓腕高舉,白皙的側臉線條柔美如玉,像初綻的白曇,有著驚人的美麗和仿佛即將逝去的脆弱感,可她漆黑的眼瞳卻冰寒無光,如同墨色的寶石,凝視著自己腕上同樣漆黑的玉石手串,而那手串在靛青的月色中流淌著奇異光芒,映照在少女臉上,投下張牙舞爪圖騰一般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