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霖鈞頭發的手感極好，楚玥狠狠揉了一通才放手。
他也不生氣，頭發被揉亂了就順手把略顯詭異的釵環取下，找了楚玥的梳子梳兩下紮起來，然後解開前襟，從裏頭抽出了鼓鼓囊囊的一團。
“噗！咳咳……”
楚玥正在喝水，看到此情此景登時被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她之前完全沒注意霖鈞胸前還塞了東西……這麼隨便塞一團真的好嗎？能不能走心一點？
楚玥這才深刻意識到此人純粹就是靠著自己貌若好女的臉蒙混過關的。
霖鈞聽到楚玥的咳嗽聲，意外沒有什麼窘迫或尷尬的表情，反而臉色一變，丟開手頭的東西就往楚玥走去。
他衣服都沒拉好，衣衫半解疾步走到楚玥身邊，嵌了她的肩膀拉到自己麵前，伸手就去扯楚玥的衣領。
楚玥都忍不住倒退兩步，下意識反手擋開，問道：“你做什麼？”
霖鈞難得對楚玥露出不耐，隻見他形狀優美的長眉緊皺，臉上盡是陰霾：“別動，讓我看看。”
楚玥被霖鈞鎮住，居然真的鬆開手，叫霖鈞輕鬆解開她的前襟。
衣衫掩蓋之下，白皙胸口之上青紫的掌印盡顯。
“嘖，你這傷是什麼回事？”霖鈞想用手去碰，卻忍耐著收了回來，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我聽你咳嗽的聲音不對……那監察者這般厲害？過了這麼久，你的傷居然還加重了？”
楚玥十分不自在，她不習慣在人麵前展露自己的傷口，便連忙掩了衣襟，故作淡定道：“後麵不小心被人攻擊了同一處，加上另外受了其他傷，所以一直沒有好轉。”
霖鈞緊緊擰眉，他像是要說什麼，卻忍著沒有說出口，他轉身踱了兩步，又焦躁地踱回來，終於罵了一聲：“蠢貨！”
楚玥一怔。
“所以你連傷都沒養好，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霖鈞質問楚玥。
楚玥呐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等等、喂！”
楚玥驚呼一聲，被走近的霖鈞一把抱起放在床上，撩開散亂衣襟，伸手貼在她的胸口。
楚玥十分尷尬，霖鈞的掌心溫暖而幹燥，貼在她肌膚上時分明到讓她想忽略都不能。
“別……”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一種柔和的力量穿過她的肌膚進入了體內，伴隨著針錐般的輕微痛感，溫潤的力量綿長不絕地一點點治愈著她胸口處的傷，舒服讓她想要低吟出聲。
楚玥實在抗拒不了，她顫抖著，又覺得自己渾身發軟，怎麼都想往後倒，便咬了牙硬撐，卻被霖鈞看出來，輕笑著托起她的腰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稍微露出點脆弱的樣子，又不會怎麼樣……”霖鈞低沉笑道。
楚玥抿著唇，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半晌，她才吐出一句話：“小屁孩，你懂什麼……”
霖鈞登時怒了：“不是說了嗎？七個月，就差七個月，我就成年了！”
楚玥輕笑出聲，放鬆身體靠在了霖鈞身上。
霖鈞雖然還是少年模樣，但胸膛算得上寬闊厚實，足夠讓一個偶爾脆弱之人依靠。
楚玥低聲喃喃：“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嗎？”
霖鈞頓了頓，低頭看向懷裏的女孩。
厚重的窗簾將外麵月芒的清輝阻攔，屋裏隻有顯得有些昏暗的光線。
這樣的光線下，懷中人一向看起來堅強卻脆弱的麵龐變得柔和而模糊，向來抿緊的嘴唇也愉悅的上揚。
這是原本一隻敏感的貓，卻在此刻向人露出的柔軟的腹部。
但隻需要稍微一點刺激，她大概就又會豎起毛，向人伸出銳利爪子。
霖鈞恍然間生出種何德何能之感，他想：我確實對這個人有好感，但是還不夠，所以，任何曖昧的話語都是輕慢。
“我啊……大概是對所有人都很好吧。”他溫柔地回答懷中人方才的問話。
楚玥聽了，無意識地蜷了蜷手指，她莫名失落，卻又莫名感到安心。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說任何，隻是向霖鈞笑了一笑，心裏卻想——
也是，我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