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來了!
褒若心裏明白,果然是為此事,正要開口,太後已經接了下去:“國舅之子,現任禦前三品龍尉將軍,是皇上跟前的信任之人,去年將軍夫人亡故,我想他人品好,對人又是有義氣的,年輕與你也相當,不過才二十五,你嫁過去,必不吃虧,你從前在中漢國,如果歸國,當然得好好享享福,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太後一臉的笑意,仿佛真隻是商量,但語氣和神色間已然定下,毫無轉寰餘地,儼然已經親事定下了一般,褒若知道反對無用,如今身在朝廷,不比從前在中漢國可以胡來,心念電轉,一臉嬌羞:“太後!這種事,當然要父王出麵啦,沒有經過父王同意,褒若怎麼敢擅專。”
她低著頭扯著膝上的裙褶,臉上紅暈淡淡,簡直抬不起頭來,太後笑著拍著她的手道:“好好好!姑娘長大了,會害羞了!行,這事兒我和淩王說說。”
褒若陪她聊了些外麵的新鮮事,又獻上一個紫竹簫,簫呈紫色,音調極是優美,太後素來喜歡音韻,自然是喜歡的,然後便辭了出來。
從太後處出來,褒若一路上想著她的話,心驚不已,太後為什麼突然要為她擇婿?雖說她已經適齡,但是朝中和她一樣年齡,一樣尊貴的郡主或是公主也並不少,那個龍尉將軍聽說風頭很勁,自然再婚也能找一個未出過閣的女子,為什麼找她?
自古皇室子女的婚姻都事關著國家大事,太後此舉莫非有什麼意思?
猜不透,回到王府,淩王還沒有回來,便和常佳慧娘說了這事,常佳與慧娘也猜不透,隻覺得有些憂心,“沒想到到了李國,還得為你的事煩惱,你呀,褒若,我真要快快把你嫁出去了!”常佳點著她的頭道。
“好了,這怕是月老戲弄,本以為到了新地方可以重新開始,沒想到又是這樣,褒若的姻緣也不知道在哪裏。”慧娘拉開常佳的手,把褒若拉到自己身邊。
慧娘和常佳隻等淩王回來問個究竟,誰知淩王這日上早朝,直到午後才回來,回來時,分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似憂似喜,見到家裏人才露出一些笑意:“怎麼都在堂上坐著,褒若不出去玩?”
“今天出什麼事了?”常佳上前接過他的冕冠,交給一旁的太監,淩王就穿著朝袍在堂前坐下,歎道:“我就知道那個明公子來得蹊蹺,”褒若心停跳了一刻,又聽淩王接著道:“果不出其然,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通過什麼手段,竟然和皇上進行了一次密談,談的是鹽礦之事,你們知道,我們李國周邊都是湖泊,國中產鹽甚少,一向依賴其他國家輸入鹽,他這一下是正打到皇上心坎裏啊,而且給的價錢又低廉,隻有平時的十之七八,這樣算下來,如果能夠達成願望,國家每年單就鹽業一事就省去許多銀兩!如果事情成了,我們李國的內陸百姓也能有充足的鹽供應了。”
“這是好事啊。”常佳道,淩王看了褒若一眼,不說話,常佳明白了:“他以褒若為條件?”
淩王點頭道:“今日下朝後,皇上召我入宮詳談,可不正為了這事,我看皇上是心動了,目前,這事還隻是皇上和我知道,要是傳到朝中,褒若想不嫁都不成了。”
這事牽涉到皇帝,事情可就鬧大了,褒若想到厚載強取豪奪的手段,心裏一陣慍怒,道:“那個明厚載,他總是這樣,總以為他想要的都能得到,從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他說他對不起我,就是用這種手段來表達歉意嗎?他根本沒有悔改!”
“褒若,其實退後一步想,你和他……”淩王拈著髭須沉吟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矛盾,他這樣舍這樣巨大的到手的利益,隻是向皇上要一個女子,也算是難得啊。”
褒若怒道:“當然難得哪,他就是這樣,把別人當棋子,要做什麼從不顧慮別人的感受,一臉正人君子的樣子,其實背地裏搞什麼黑把戲,什麼紅顏知己啦,什麼聽琴啦,陰著哪!不要,寧要龍尉將軍也不要他!”
“龍尉將軍?怎麼突然提到他?”淩王問道。
“今天上午,太後突然召見我,說要給我找個夫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