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若跌坐在地:“你是利用我?你沒有愛過我?”
“那是女人的玩意,大丈夫誌在四方,豈能被女人所左右?”雲渡冷笑道。
褒若的耳邊嗡嗡作響,似有千百隻蜜蜂在耳邊飛,她試著向他伸出手來,可是雲大哥,向來最疼她,對她百依百順的雲大哥卻看了明厚載一眼,嘲笑著道:“別來這一套,你現在已經沒有用處了!”
褒若心頭最後一絲希望落空,她茫然看了看四周,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外麵的廝殺聲越來越小,不一會外麵傳來肅曠的命令:“把所有人都給我綁好,嚴加看管,嘴裏都塞上布,防止咬舌自盡!”
“都結束了。”褒若空蕩蕩的聲音響起,她極力想哭出來,因為她的心在劇烈哭泣,因為胸裏悶得像要死掉一般,哭泣的衝動被堵塞在喉嚨口,可是任她怎麼努力,偏偏就是哭不出來,隻得又自嘲地笑了一聲:“我以為我很聰明,我知道什麼叫做第三者,什麼叫做忘記,什麼對我是最好的,所以我走得遠遠的,尋找新的生活,我現在才知道,你們才是最聰明的,你和他!”她看了看明厚載,雖然明厚載多次提醒她,是她不曾重視,可是不知為何現在連明厚載也恨上了:“你們才是最聰明的,我隻是一個棋子而已,被你們玩來玩去的!”
明厚載像火,一開始就燃燒得那樣張揚,他的優秀、他的專情太過顯露,讓她有了戒心,和明厚載在一起,她是早有準備,所以她盡管痛得深,但是卻不至像這樣當頭一棍,所以她還有力氣來布置,來反擊,來逃跑。
雲渡卻像是一團白色的迷霧,漸漸的,幾乎讓人忽視了他的存在,他用一點點的溫柔嗬護把她包圍,用正直善良的外衣作了膠囊的皮,讓她以為裏麵包的是蜜糖,毫無戒備地一口吞下,卻發現,竟然是一個劇毒無比的砒霜!
到頭來,那劇毒腐蝕了她的心肝脾胃腎,讓她無處可逃,隻想痛死在這裏,猛地一揮手,想起了二十一世界的父母,不能死,還要為來世努力呢,再痛,痛要全身要一片片地剜下來,痛得心要裂開來,還是不能死,而且還要“幸福”地生活下去!
她狠狠地咬著舌頭,身體的劇痛暫時麻痹了心裏的疼,她豎起手,不讓明厚載靠近,也不讓雲渡靠近,她仔細聽著外麵的聲音,腳步聲雜遝而起,有一個腳步聲在眾人的陪伴下向這邊走來,沉穩中隱含威嚴,步履匆匆,在船艙外停下了,那是爹爹,“爹,你在外麵做什麼呢?進來吧。”她道:“爹,我很難過。”
她一句一句地訴說著,沒有眼淚的平述比哭叫著更讓淩王心驚:“褒若,爹在這,你要哭就哭吧,別嚇爹!”
褒若搖搖頭道:“出了事就哭,哭有什麼用?早先我做什麼去了?總是自以為自己很聰明,夠決絕,該斷就斷,誰知出了虎穴又入狼窩,老是給人騙來騙去的,都是我自己不好,還以為總會遇上真心愛我的人,誰知道還是這樣,還是這樣。”
她抬起頭來看看明厚載:“你是第一個。”
又看看雲渡:“你是第二個。”
“爹,你和哥哥是第三個。”
所有人都呆住了,褒若歎了口氣,壓下滿腹的苦意,動用了久違的理智,對雲渡道:“就算你是騙我的也好,可是,看在我們曾經是那樣好過的份上,求你聽我一句話,收手吧,這樣害人的事畢竟幹不得。也許你可以和明公子聯手,把侯府的惡行慢慢消除。看在我曾經那樣信任你的份上,求你聽進我這一個請求,這是為了你好。你很聰明,讓我在決意不再對任何一個男人付出真心之時,居然對你放下了戒心,還愛上了你,你做得很好,非常好,一步步,從時間到地點,到人最難捉摸的心,你全都把握得很好,可是你的聰明要是用在正道上,會更好。”
雲渡眼見著她的眼裏失去了生機,可是說出來的話,句句如鞭,鞭打著他的心,他那因她而幾乎要停下來的心,被鞭打得鮮血淋漓,痛得說不出話來。
褒若說完,意興蕭索,扶著牆向外麵走去,明厚載無聲上前想要扶她,褒若笑了一笑,客氣道:“不用了,一路上謝謝你的照顧雖然不可能當夫妻,不過我覺得我還是很信任你,可以當朋友,剛才說的話有些過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