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厚載手上拿著兩張人皮麵具,當著雲冊的麵燒掉,一種刺鼻的氣味撲入每一個人鼻中:“我不希望這樣的事再發生,要是再讓我發現郡主的臉被人拿來作文章,別怪我撕破臉皮!”
雲冊深施一禮賠罪道:“對不住,我隻是想讓明兄開心。”
“把我心愛女人的臉畫到別的臉上,到處媚人,這叫開心?”明厚載煞氣森森:“雲兄真是好興致,什麼時候把尊夫人的麵具讓別的女子戴上,讓別的男人也開心開心?”
雲冊的臉瞬息萬變,既怒且鬱,明厚載坐在桌前,眉毛不住地跳動,挑釁地把玩著一把飛刀,雲冊陰沉的眼睛幾沉幾怒,最後又平靜下來,命人把兩個女子攙出去,鐵青著臉又向明厚載深施一禮,一聲不響地退出了房間,掩上了門。
明厚載怒氣未消,看著手上剛開始凝固的血口,對著門外大聲咒罵了一聲:“混帳!”
一手揮出,直揮得縵帳四下分飛,碎片滿地,那個該死的雲冊竟然拿褒若的臉來勾引他!他最疼愛的女子的臉竟被人拿來做了明床的工具!
經剛才兩個女子這麼一鬧,卻又想起褒若她在身下婉轉輕啼的樣子,一時****如火,這一夜過得,那叫一個辛苦無比,在床上輾轉反側,隻是睡不著,忍不住把狠狠地又捶了一下床,對褒若的思念排山倒海般灌到腦子裏,一時擔心她有沒有被雲渡慢待,一時又擔心她會害怕,他在黑暗中,咬著牙,發出野獸一樣的嗚嗚低嘯:“雲冊,你會後悔你所做過的一切!”
他這一夜難熬,這一夜的褒若卻也不曾平靜過。
雲渡前兩天便事先告訴過她,今晚明厚載可能會來接她,於是她早早地便讓侍女們退下,一個人在房裏,收拾妥當,身上穿好了衣服,以便明厚載一來隨時都可以走,在這個地方太沒有安全感了,華麗得要把人淹沒的房梁除了華麗,就沒有別的了,沒有一絲人情味,睜開眼睛,不是珠寶便是玉器,要不便是繁複過頭的房屋設計,如同一個華麗的墳墓,簡直要把人吞噬,而且每一個角落都有眼睛!
她一直盡責地扮演著一個膽怯女人的角色,以便求得一線生機,現在不用她再費腦子,雲渡願意放她走,也籌劃了一切,等了這麼久,現在終於可以跟那個怯懦的角色說再見,簡直是心急如焚,誰知等啊等,就是不見人!一更等到二更,好,她知道路遠,再等,三更了,還沒有到,他來不來?四更、五更,天亮了,褒若一夜未睡,瞪著外麵的晨光初起,頹然坐倒在床。
一匹快騎在晨曦中跑來,敲響了雲府別院的大門,雲渡從馬上翻身下來,見到了眼下猶有倦痕的褒若,褒若無聲望著他,“我沒有想到我大哥臨時改變了主意,所以他來不了,”雲渡抱歉地望著她:“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昨夜我在外麵辦事,半夜才回來,一得知消息,我就趕來和你說一聲,你等了很久?”
“也不會太久。”隻不過等了一個晚上而已,看著雲渡一夜未睡,路上奔波的臉,雖然心裏不悅,卻不由得心疼,忙拉著雲渡坐下,命人送上洗漱水和點心,親自擰了絹巾給他,雲渡接過她親手擰的絹巾,隻覺得一切辛苦都有了回報,雖然看到她急盼明厚載的神情,心中有些黯然,可是卻已經心滿意足。
明海樓一切正常,沒有異動,郡主那邊也一切正常,依舊膽小如鼠,於是雲冊大膽地讓手下開始交易,甚至大膽地幫忙把貨運到客戶的倉庫,明厚載每天收著一份份的密報,一天天冷笑,雲冊郡主在手,加強郡主的戒備和監視,這邊加快了腳步,隻要再一天,再一天便可以交易成功,雙方都離開交貨的地界了!
然而就在一切進行得如火如茶的時候,如天降神兵,無數官兵突然在一處交貨雙方正在進行慶功宴時的酒樓,一舉攻入,當場就把雙方拿下!不僅是當天交易的雙方被拿,就連這陣子已經交易過,押著貨走在回程路上的買貨人都在同一天被一一拿獲,緊接著,不知誰封鎖了消息,在雲冊尚未接到惡報時,雲府的幾個地下作坊被人連窩端了,製作夾餅的老作工和苦力全數被拿,幾個還有不少存貨的大倉庫被封,管事被擒,帳冊被抄,等到雲冊得到消息,大勢已去,報信人倉皇報信時,外麵的官兵幾乎快到了家門口!
“給我砸!”刑理提督親自督陣,指著大門緊鎖的侯府大門,馬鞭一指,一根根合抱粗的擂木架了起來往雲侯府猛撞!
侯府的大門不到兩刻鍾個時辰便被撞開,已經被包圍在府裏的所有侯府上下人等全部生擒!
官兵當然沒有抓到雲冊,雲冊不知所蹤,雲渡也沒有了蹤影,所有的雲府的產業在一夕之間被抄,隻剩下幾個沒有在登記中的別府別院,包括軟禁褒若的那個別院!
“郡主!我要殺了!明厚載毀我,我殺了你!”雲冊化裝成一個拐腿老頭從地道下逃過了追兵,一路快馬加鞭來到別院,然而給他最後的一個打擊便是,郡主竟然不見了!
“該死的!我養你們有什麼用?連個人也看不好!”雲冊殺機爆起,大開殺戒,劍如銀蛇亂舞,一個個無辜下人在他麵前倒下,死!你們都給我去死!雲府一夜之間倒了,你們活著幹什麼!雲冊陰惻惻地道:“你們生是雲府的人,死是雲府的鬼,雲府倒了,你們豈能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