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3章(1 / 3)

“我病了多久了?這是哪裏?”褒若看著眼前陌生的房間,青布帳,原木窗欞,雖有幾樣描花家具,但與這個房間格格不入,想是後麵才運來的,不由得好奇。

“一個月了,你病了一個月!你一動不動,有時會睜開眼睛卻一反應也沒有,這個大夫說……說你都快不行了,我……”想到當時萬箭穿心的感覺,明厚載一把把褒若摟在懷裏,似乎他一鬆手她便要消失:“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啊!”

隻有看著她一動不動如同死去,他才明白,褒若對他有多重要,這一生,他隻要這一個女人,他隻需要這一個女人,這一個思想奇怪,行事肆妄的女人!

隻有在生死一線間,他才完全明白了她隻求唯一的心,為什麼得不到他的專一,她就毅然離去。

那是剛開始的幾天,她高燒不退,背創惡化,甚至開始流出黃水,大夫說她可能不治,甚至要求他們準備後事時,他突然明白了!一切想通了!沒有了她,他就隻是一個孤單的人,毫無生望的人,相愛的人就是要相守到老,人生才有意義,否則,一個人的生活,如何過得下去?他也明白了褒若對雲渡的心,當她與雲渡道別時是如何的心碎神傷!連同她與雲渡的一切行為,他都徹底明白了!望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自己時刻承受就要失去她的痛苦,他甚至對雲渡有了一種深深的同情,那個被他逼走的男子。失了愛侶的男人,睜開眼睛,閉上眼睛,都隻有她,就算身處鬧市,與人熱熱鬧鬧地喝酒作樂,心依在荒蕪中,生命完全失去了意義。

梁上燕,晏歡啼,朝失侶,暮伶仃!

但是就算他明白了雲渡的苦,他也不願放手,他緊緊地抓著褒若,不僅要治好她,看著她笑著鬧著,做著匪夷所思的事,還要把她緊緊地鎖在身邊,再也不離分,從前他是為了騙得褒若承諾不納妾,後來見褒若出走,他才決心隻忠於一妻,是因為褒若的性子極烈,而他又愛著褒若之故,多少帶著些不情願,如今,他才是真正從心裏深處讚同隻忠於一妻,永遠隻對著她,哪怕她有一天紅顏成桔皮,青絲成暮雪!

“你醒了,真好!我真怕你長睡不醒!”明厚載長歎了口氣,褒若的頭被壓在他的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覺一陣安心,笑道:“看你,好像我死裏逃生似的,我不過暈了過去罷了。不過一個月……”她抬頭望著明厚載參差硬紮的胡碴,衷心道:“苦了你了,明大哥,謝謝你!”

她不知道當時的症狀之險,用現代的話來說,那是肺炎再加破傷風!由於長久的抑鬱,身體的體力透支,再加上肺炎和破傷風,明厚載簡直不知道她是如何被搶救過來的,最糟糕時,甚至大夫都接連著幾夜守著她,屋內屋外處處燃起符咒以驅鬼差,最後,甚至極有醫者父母心的大夫都直接搖頭,對他說:“公子,生死有命!”

明厚載的身子微微發抖,衷心感謝上天放了褒若一馬,讓她重回自己身邊,摟著褒若這一生再也不想放開!

褒若想起當時的情景,那劍就要刺進明厚載的小腹時,她駭極,不顧一切地想為他擋下這一劍,所以,她擋了,“啊,明大哥,你有沒有受傷?”她突然推開明厚載,在他身上看看摸摸,明厚載深深望著她,她叫自己什麼?她關心的自己的身體了?她那時為他擋劍時,心想著什麼?

“我隻受了輕傷,半個月前就好了。”他柔聲答道,被關心的溫暖讓他的心暖烘烘的。

又過了十天,褒若已無大事,隻是背上的創傷時而發癢,弄得她老想蹭蹭,明厚載充分發揚了緊迫盯人的行動優勢,時刻盯著褒若,不讓她亂動,這丫頭就愛胡鬧,現在圖一時之快蹭癢,到時留下疤痕又該哀嚎了,他摟著褒若坐在車上,一行人起程回京。

臨走時明厚載感念大夫極力搶救之恩,留下了一千兩銀子,那大夫嚇了一跳連連推辭:“救人是積福,我要這麼多錢做什麼?”於是明厚載便命人把大夫的居處整飾一新,添了很多醫具,並留下自己玉牌,聲言有事憑這玉牌可以到明府找他,又按褒若的主意,命人四處搜羅了不少醫書以贈大夫,那大夫這才歡歡喜喜地收下。明厚載一行人的車駕遠遠地去後,一個長瘦身材的人來到大夫的居處,大夫忙起身微弓著身子:“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