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著樅樹林走,偶而跳過幾隻小兔,幾隻小獾,褒若看得有趣,不知不覺跑在前麵跟蹤兔子的蹤影去了,肅曠看了明厚載一眼,見他被褒若責備卻反常得嘻開嘴顯得心情極好,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哪知道明厚載的心情之好,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明厚載先前為了褒若攬著肅曠的手,當然有些不樂意,但是褒若後來為了肅曠責備他,卻是因為把他當自己人,自己人之間,自然是可以撒嬌發泄的,這是個深層次的人際間心理問題,一般人怎麼會懂得,明厚載卻日日與各色人等打交道,早就看得清楚透徹。
三人各有心思,不知不覺地雲竟然已經散去,陽光透過雲的空隙照射到雪地上,明晃晃地耀人眼目,幾隻小鬆鼠在間雜在樅林裏的鬆間樹無聲跳過,為這個看似冬眠了的林子又添了幾分生機,褒若在林中奔跑跳躍,不禁出了一些汗,把大氅一扔,在林子裏肆意玩耍,看得肅曠與明厚載又是一陣心動,隻恨身邊跟了一個礙眼的人,不由得又瞪了對方一眼,當著褒若的麵,兩人都極有默契地維持著和平的假麵,不知不覺走到林子深處,馬兒在林子外麵遊放,林子裏隻有他們三人,正在這個難得的和平時光,明厚載深厚的內功而讓耳力與目力特別明聰,就在這個看似寧靜的林子裏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聲音,與此同時肅曠也發覺了,那聲音似是廝打聲,隱隱夾著刀劍鏗鳴,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褒若在樹下發現一個兔穴,回過頭揮手正要朝明厚載示意,明厚載躥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手指在嘴邊輕輕噓了一聲,褒若噤了聲,見肅曠與明厚載都皺著眉頭凝神在細聽什麼,她也豎起耳朵聽,除了偶而的林子風過發出唰啦啦的聲音外,什麼也聽不見,因為她沒有武功。
“有人在廝殺。”明厚道。
“一共有十六個人。”肅曠也聽出來了。
“確實地說,一方十四個圍攻另外兩個,那兩個武功似乎不弱,但是好像受了傷,動作停滯。”
肅曠有些意外地看了明厚載一眼,繼續聽,半晌道:“好像快要分出勝負了。我們去看看。”
明厚載把褒若的腰一攬,三人便往打鬥現場奔去,樅樹子間有一大片空地,果然如明厚載與肅曠所說,四個圍攻兩個,褒若從明厚載緊緊護住的手臂往外望去,看見那十四個穿著黑色公門中人的服飾,其中一個為首的戴著紫帽黑衣,極有陣法地此起彼伏,如綿纏線,緊緊地纏住那兩個男子,像一個大蜘蛛網把這兩個男子柔而不斷地困住,雖不馬上發起攻擊,但隻要兩個男子稍一不慎,身上馬上便多一條劍創,被圍攻的兩個男子衣破血濺,但顯然身手不弱,一個身穿淡綠色華服,雖然被圍攻得狡猾,轉眼要落敗,但卻不緊不慢,動作輕靈巧妙,笑嘻嘻地避開每一次刀光劍影,另一個麵貌平凡,隻怕走在馬路上馬上便會被人群淹沒,他隻著一身藍綢衫,單薄地衣衫不住地隨著他的動作而飄蕩,褒若看得一陣陣發冷,在這樣的大冷天,穿得這麼少,不怕凍死?
明厚載與肅曠卻知道,這人內功實屬上乘,內力流注全身,體熱如火,寒風不侵所以不必外衣禦寒,為什麼四個公門之人要緝捕這兩個人?明厚載與肅曠一望便之,雖然一時攻之不下,但遲早也是會拿下的,肅曠看了半晌,出聲道:“你們是誰?為什麼捉拿這兩人?”
正在鬥得激烈的幾人早就看到兩個佩劍之人無聲帶著一個美女飄然而至,都在暗暗防備中,怕是雙方派來的援手,但是見兩人時時不動作,他們便也不分出人手來對付明厚載他們,聽到肅曠的聲音,倒是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對方的人馬就好,那為首之人道:“我等是大理寺探正令多軍大人的手下,這兩人……”鏗地一聲,火光四射,刀劍相交,同伴從下盤攻上接過攻勢,那公門之人這才又道:“這兩人是我們尋覓已久的罪犯,殺懷孕婦女十多名,擄奪處女數十個了,據說是用來煉什麼藥,今日勢必要讓這兩個惡賊伏罪!”
“什麼!”褒若一聲驚叫:“竟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