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外,龐譽帶著自己的幾個親兵走了進來。
今日的龐譽並沒有穿著軍服,隻是穿著一身暗色調的便服,給人一種很隨意的感覺,沒有平日的威嚴氣勢。他身邊的親兵倒是個個全服武裝,身披黑色的鎧甲,頭戴鐵盔,腰間掛著兩把彎刀,一把長一把短,氣勢淩人。
龐譽的這些親兵,沈大人和杭州的一些官員都是認識的。這些人都是龐譽從軍中選出的精英,有些人以前甚至是江湖的草莽。龐譽將這些人集中起來,經過一係列的嚴酷訓練,采取優勝劣汰的淘汰製,最終訓練出了這樣一支精銳。
雖然這次龐譽帶來的隻有四人,但是看他們身上的凜凜殺氣,就知道整支親兵有著怎樣的戰鬥力。
龐譽等人到來後,現場的瞬間就籠罩上了一層濃厚的戾氣,在場的都是些文人書生,對這些大字不識幾個的將軍本身就沒有什麼好感,更別提龐譽叔侄,皆都皺起了眉頭。
今日公審龐譽帶了自己全副武裝的親兵過來,無異於是在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實力。角落處的寧葉看的真真切切,隱隱感覺得到從龐譽身上傳來的壓迫感。他眼睛微眯,皺起眉頭。
沈瑾瑜就在他的身邊,看到他神情嚴肅,便悄聲問道:“子敬,怎麼了?”
寧葉的目光一直落在龐譽的身上,表情嚴肅:“今日隻怕是要有一場硬仗了,希望荊捕頭能及時趕上。”
在寧葉的影響下,沈瑾瑜也緊張了起來,目光落在龐譽的身上表情凝重。
龐譽一登上公堂,穆大人便起身客氣道:“龐都統大家都在等你呢,你可算是來了。”
眾官員之前確實都沒有想到杭州城裏這位武將,雖然龐都統的官職不低,但是武將在他們的眼中都是些粗魯之人,不值得為伍,再加上龐譽叔侄在杭州的城的作風並不好,所以大家也就直接忽視了他,認為穆大人和沈大人應該不是請他到場的。
當看見龐譽的一刻,大家多少還是有些吃驚的。眼看穆大人對龐譽都是如此客氣,這些官員也隨著符合了幾聲。
“讓諸位大人久等了。”龐譽道。
“哪裏,哪裏,快請上座。”穆大人道。
龐都統落座之後,看了一眼眾人,疑惑道:“怎麼?那刑猛還有沒押出來嗎?”
“這不是等著龐都統你的嘛。既然人都到了,本官現在就將刑猛押上來。”穆大人接著又向公堂上的一名捕快說道:“將刑猛帶上來。”
捕快應了聲便退出了公堂。
沒過一會公堂外便傳來的l玲玲擋擋的鐵鏈摩擦撞擊的聲音,接著三個人影從後堂走了出來。
三人中走在中間的是刑猛,此刻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幹淨的囚服,雖仍是蓬頭垢麵,但是眼神裏已經恢複了一絲神采,不像前幾天那樣空洞無神。在他的身邊的還是前幾天的負責看守他的那兩名捕快,兩人前幾天接到穆大人的命令,要求一定要在公審之日來之前保證龐譽的安全,他們不敢怠慢所以這兩天一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期間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此刻兩人顯得有幾分萎靡,不過仍咬牙堅守這最後一班崗。
刑猛出來後,龐譽的目光便直落落在他身上,希望能給邢猛一點暗示。但是刑猛卻一直低著頭,好像對他沒有絲毫興趣,就像是個陌路人。
刑猛這樣的反應,表麵對龐譽有利,但卻讓龐譽心裏似乎感覺有點不妙。
公審開始後,那些場麵話還是要說的,例如堂下所跪何人,年歲,戶籍信息和犯過什麼案等等,接著就是驚堂木。
穆大人將該走的流程都走了一遍,一切也都不溫不火的進行著,雖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但又像是在有意無意在浪費時間,審問內容也遲遲不到要點,甚至還問到了邢猛幼時的一些無關瑣事。
在場已經有些敏銳的人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不懷疑穆大人的能力,一個能抓住刑猛的人其手段肯定不一般,沒有必要質疑。他們懷疑穆大人這樣做隻怕是另有原因的,但具體什麼原因暫時隻能耐心等待了。
杭州城外,一直軍隊正悄無聲息地往靠近杭州城,領路的正是荊捕頭和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將軍。這隻軍隊雖然是滿身風塵,但是軍紀嚴明,步履整齊,每一個士兵都精神迥異。
“範將軍,午時快到了!”荊捕頭看了一眼天色說道。
範將軍昨天就已經收到了穆大人的來信,信上穆大人讓他們一定要在今日午時前趕到杭州,並控製住龐譽的軍隊。
儼然這已經成了一場和時間賽跑的搏鬥,慢的一方其結局就是跌入無底深淵,從此萬劫不複。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範將軍下了一道急令,全軍輕裝減行,由荊捕頭帶領五百騎兵率先進城,直奔校場。
“荊捕頭,你先帶騎兵進城,我隨後就到。”範將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