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人家快打烊了吧?咱們也別太晚了,耽誤人家下班就不好了。”
張素英憂心忡忡的看著範風。
“別怕啊,沒事,他們膽敢轟人,我就敢不結賬。我就不信了,誰還真跟錢有仇?”
範風紅著臉氣定神閑,示意張素英淡定坐下。
“得了吧,就你點那幾個菜加一塊,都沒人家送你那倆貴,人家現在是賠錢招待你們呢。素英說得對,咱們別太晚了,影響不好,我還在這上班呢。你倒跟沒事人一樣。”
現在輪到魏清憂心忡忡了。
夜深了,人們大多回到自己家中。但芝加哥城卻還醒著,燈光依舊輝煌,像一個精力過剩永不疲倦的人,舉著燈火,走街串巷的跑遍每一條街區,每一戶民宅。被大雪覆蓋的芝加哥,活像一個現實版的童話世界。
既真實,也飄渺。
位於倫巴第郊區的伯朗德凱悅酒店,靠近約克城購物中心和奧克布魯克購物中心,附近還有高爾夫球場,環境鬱鬱蔥蔥,高樓林立。靠近泰華納公園不遠處,還有特魯裏街劇院。這是典型的商業區也是富人區,大致相當於sh的徐家彙。許顯軍送完了貨,把韓國司機打發走,和範風倆人坐在公園內木質長椅上,每人抱著份墨西哥雞肉卷狼吞虎咽。眼前不時閃過健身跑步的人們和提著公文包打電話西裝革履的家夥。這場景讓範許二人顯得格格不入。
“上次那頓飯,哥們損失了三百多刀,吃了半個月的墨西哥三明治和雞肉卷,現在看見圓柱體就想吐,到這你還讓我吃?”
“你怪誰?飯才花了一百多吧,末了你非拉著人家張素英去買東西,說大過節的怎麼著也得送點什麼,不能讓空著手回去,人家死活不要都不行,你說兜裏隻要裝著錢就難受。得,一瓶香水一百多,你有錢。”
範風哭喪著臉,沒了胃口。用紙擦了擦手,扔到了垃圾箱。
“值!”
範風一聲斷喝。
“比都吃了值,反正比最後變成大糞強多了吧?”
“人家好歹也算是一佳人,拿大糞比忒不恰當。想通了就是好事,真不願說你,你說你以後辦事先過過腦子行嗎?總是事後後悔不已,多少年了,得改。”
許顯軍語重心長的說,遞給範風一支煙,摸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範風見狀把火機遞了過去。
“說的對,我考慮事情還是不如你周全,隨機性太強,偶然性太強,像我這樣的人適合混賭場。不適合扛大個。”
“你確實適合當老千,因為你不僅騙全世界,到最後連自己也不放過---照樣騙!”
“滾蛋吧,哈哈!”
突然,從後麵的雪堆中跳出一個人,重重的撞了許顯軍一下,兩人一起摔倒在對麵的樹下。範風嚇了一跳,手裏的煙什麼時候掉的都不知道。
“臥槽!什麼玩意!”
許顯軍也懵了,半天沒爬起來。範風一把把他拉起來,當倆人同事看向地上的人之後,都呆住了。
這是個年輕的黑人,雖然留著茂密的絡腮胡子,但臉上仍不失青春氣息。身上穿著饒舌歌手的黃色嘻哈服,身材高大壯實,要不也不能把許顯軍撞飛。讓他們驚呆的是此人的脖子處和胸口都在不斷淌血,身體不斷抽搐,眼看著就沒多少進氣了。很快周圍的白色雪地就變成了紅色的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