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彼此之間的分歧,張春軍便離開了房間。
他沒有向冷可可和吳陽暉保證什麼,也不用向他們保證什麼。莊必凡留下的諸多後手,足以讓他們彼此信任。
從頂樓下來,張春軍一路來到了四樓。
在那裏,楊樂獨自霸占了一間教室。而張春軍此行的目的,也在那裏。
這是一間不大的教室,麵積應該不超過二十平米。應該是用來給一些人數少的班級獨自上課準備的。
輕輕的敲了敲木質的房門,張春軍在門口等待了一會兒。
他知道,楊樂會開門的。
性格使然,裏麵的那個胖子是不會幹出隔著門罵娘或者直接裝死的舉動。
果然,沒過多久,就見蓬頭垢麵的楊樂趿拉著拖鞋出現在了門口。
一看是張春軍,楊樂隻是象征性的打了聲招呼,就重新倒在了屋內的床上。而緊跟著進屋的張春軍看著滿屋子淩亂的裝備和食品殘渣,就是微微一皺眉。
他沒想到楊樂已經頹廢到了這個地步。
“楊樂,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莊必凡和左飛死了,我也十分悲傷。但我們活著的人還要就此走下去,不能就這麼沉淪下去啊!”
雖然這些話張春軍已經說了不下五遍,但他還是又一次將它們從嘴裏講了出來。
目的就是為了能讓楊樂重新振作。
不求他能涅槃重生,成就一番事業,隻求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而躺在床上的楊樂還是和前幾次一樣,抬頭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我跟冷可可說了,把你調到我的手下,你不用再去外出冒險,也沒有人會再來騷擾你。隻要你安安心心的,張哥保證,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餓不著你。”
張春軍還是見他還是老樣子,隻好苦口婆心的再次勸解。
而當他說出要將楊樂調到自己麾下時,已經像死人一般在床上躺了十多天的楊樂終於有了反應。
他沒有理會站在房間中央的張春軍,而是悄悄的來到了門口,謹慎的朝外麵看了看,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影,然後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張哥,坐!”
楊樂衝著張春軍歪了一下腦袋,示意他坐到床上。
“你不用把我調到你手下,我已經決定去參加魏傑的搜索隊了。”
沒等張春軍開口詢問,他又繼續說道。
“你也不用為我擔心,我不是一時衝動。你以為我這些天渾渾噩噩的在屋子裏是因為他倆死了我痛苦?不是!我是怕!怕有人知道我不是這個狀態,會暗下殺手。”
張春軍一聽楊樂話裏有話,立刻意識到對方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
然後,他起身打開了房門,再一次確認了一遍周圍沒有外人,這才重新回到了屋內。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誰要暗害你?”
“你說呢?你們還沒看明白嗎?我敢說,如果跟他倆同去的是我不是老孫,那麼回來的依舊會是洪思博一個人。”
楊樂給自己點了一個煙,抬起頭看著天花板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莊必凡和左飛的死另有隱情?”
作為一個老警察,張春軍立刻就從楊樂的話中抓住了重點。
“我跟他倆在一起待了四年,能不知道他們的秉性?要是真遇到了外敵,跑出來的隻能是他們倆,絕不可能是洪思博!莊必凡沾著毛比猴都精,他都活不了,就更別說其他人了!除非是有人在背後下手。”
楊樂不緊不慢的說出了心中藏了半個月的話,然後目光炯炯的看著身旁的張春軍。
而張春軍同樣在思考他的猜測,兩人目光相接,都明白了對方此時的心意。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記住,今天的話別再跟任何人提起。包括魏傑。”
張春軍拍了拍楊樂的肩頭,然後起身開始繞著屋子轉圈。
楊樂的話為他打開了一扇大門,讓他終於明白了自己這些天以來一直在困惑什麼。
自己的直覺告訴他,楊樂的猜測極有可能就是事實的真相。
而如果真是那樣,就不隻是楊樂一個,所有人的處境都很危險。誰也不清楚洪思博這麼做是受了他人指使,還是他自己的所為。
“你剛才說要加入魏傑的搜索隊是什麼意思?這個時候接近洪思博,豈不是更加危險?”
轉了幾圈,張春軍突然想到了楊樂剛才的決定。
“危不危險我不管,我就是想去邵城看看,那裏究竟有沒有洪思博口中的敵人!還有就是搜索隊現在基本都是他的人,魏傑的處境也相當危險。”
楊樂並不是臨時起意才決定加入魏傑的搜索隊的,他這些天在屋子裏醉生夢死,全是演給別人看的,實際上他一直在思考,思考著如何查明真相,為兩個兄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