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忙碌了將近一個星期,在農曆臘月二十六這一天,這塊最早在《山海經》裏就有記載的土地上,終於迎來了末世後,第一次重大盛會。
雖然已經經曆過不少危機和坎坷,但在本質上,莊必凡仍然隻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他可以在麵對生死時保持冷靜的頭腦,可以在被人坑了以後臥薪嚐膽,但是出席這麼大的場麵,還是生平第一次。
說不緊張鬼都不信。
為了能夠把這次拍賣會舉辦的圓滿,交易中心裏所有人都投入了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俗話說編筐編簍,全在收口,究竟能達到什麼效果,就看今天這最後一勺子了。
莊必凡昨天晚上早早就睡下了,可直到淩晨三點多,他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用沐夏的話說,他就像個準備迎接高考的孩子,在人生重大轉折點的前夜,輾轉反側實屬正常。
天還沒亮,莊必凡就醒了。
他悄悄的從床上爬起來,沒有驚動身旁的沐夏,隨後拿著衣服,跑到公用衛生間裏洗漱,穿戴。
早上六點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哨卡上。
正在執勤的武天翰都沒想到,天亮以後見到的會是一直忙的不可開交的莊必凡。
他可從來沒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哨塔上,以往巡視的,基本上都是裴婉怡。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麼?怎麼您老人家有時間到我這兒來了?”
靠在哨塔裏自己的椅子上,武天翰將自己的兩條腿搭在辦公桌上,笑眯眯的朝莊必凡說道。
莊必凡手下的這些人就沒有一個因為他是首領而對他有多餘的敬重的,無論是誰,都敢在他麵前插科打諢。
這也跟他一直以來為人處世的方式有關,沒架子,說話也很隨意。
因此,無論是最先跟隨他打天下的左飛、楊樂,還是後加入的武天翰、裴婉怡,就連基層的預備隊員,見到他以後,也從沒表現出下屬見到領導的拘謹。
有說有笑,調侃嘲諷,倒是常有的事。
隻不過今天,在武天翰在開口之後卻發現,莊必凡與往常有些大不一樣。
他沒有回話,也沒想平時一般一笑而過,就好像沒聽見一般,麵色凝重的看向公路的盡頭。
“我說你是不是有點緊張過度了?老魏把能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略微一想,武天翰就明白了莊必凡此刻因何行為反常,便隨口又說了一句。
“哎!但願如此吧!”
莊必凡所擔心的,還真不是不會有人來。
他害怕的是軍方會在今天采取行動,舉辦拍賣會是一招兒險棋,如果軍方的人認為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底線,直接派兵過來攻打,莊必凡可沒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
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支撐他真正跟軍方叫板。
但是隻要能夠相安無事的扛過今天,那滿天烏雲就都散了,從今往後,軍方再想對他下手,可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好在事實證明,他的擔心的確有些多餘了。
時鍾走到早晨七點一刻,公路上出現的不是軍方的部隊,而是第一批趕來參加拍賣會的幸存者勢力。
雖然對方沒有打出任何旗號,但從那整齊劃一的隊形和黑色的商務轎車,莊必凡就能看出,是安置用內,陳旭所屬的勢力到了。
整整五輛黑色別克君威,是安置營行政機關出行的標準配置。
還沒等他們接近哨卡五百米以內,原本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的武天翰就翻身跳了起來,隨後拿起了手邊的大喇叭。
“停止前進,接受檢查!停止前進,接受檢查!”
車隊在聽到警告以後,果然乖乖的停在了原地,隨後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人從車裏走了出來,同樣拿出一個喇叭,對著哨塔上大喊。
“我們是安置營管理委員會的,不用擔心,帶隊的是我們陳少!”
一直趴在欄杆上張望的莊必凡一聽來者的確是陳旭,立刻讓武天翰挑了五個弟兄,快步走向了大門前。
陳旭也算是重量級人物了,當得起他親自迎接。
而且,那個娃娃臉他也認識,正是那天和陳旭一起出現的警衛之一。
大門打開,莊必凡帶著五個全副武裝的手下快步向車隊走去,為了以防萬一,他早就將一件蛇皮護甲穿在了身上,隻是有寬大的軍大衣裹著,外人看不出來罷了。
“怎麼著,陳大少,我都親自相迎了,您還在車上擺架子啊?”
距離車隊還有一百餘米,莊必凡就止住了腳步,朝對麵喊道。
他可不想太過接近,萬一對方真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就憑身邊這五個人,他未必能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