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全身力量高高躍起的莊必凡,與攜帶雷霆之勢撲擊的怪物在空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弱小和強大在這一瞬間體現的淋漓盡致,不足一米八的莊必凡在怪物的麵前,整個身體隻相當於對方的頭部大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陷入了靜止。
由於莊必凡是在怪物發動進攻之後才有所動作,導致怪物進攻的方向還是朝他之前的位置而去。
而伴隨著莊必凡的跳躍,身體開始升高,雙方進攻的方向正好錯開。
眼看著怪物鋒利的雙爪迅猛的戳在地麵上,跳向空中的莊必凡也在同一時間,落在了對方那碩大的頭顱上。
冥冥之中,一切仿佛早已注定莊必凡命不該絕。
當他的雙手準確無誤的抓住怪物頭上的毛發,那顆控製著怪物的紅色小燈距離他隻有咫尺之遙,幾乎觸手可及。
沒時間感歎造化弄人,莊必凡鼓足全身僅有的力氣,使每個細胞都跟著燃燒起來,隨後,兩手伸向那顆紅色光點,兩腿用力蹬在了怪物的後腦上。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當他利用前衝的慣性強拆下控製器的同時,身體也脫離了怪物,隻是由於對方的體型太過龐大,致使莊必凡依舊半懸在空中一米多高的位置。
這一個動作幾乎已經抽空了莊必凡體內儲存的所有能量,他再也沒有餘力去調整身體,隻能任由重力的牽引,重重的摔落在地。
“嘭!”
兩記沉悶的落地聲幾乎是同時產生的,在莊必凡落地的瞬間,怪物也跟著撲倒在了他原來的位置上。
落地之後,莊必凡的手腳就好像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再也無法動彈分毫,他隻能費力的扭頭,看向身後,期望在摘除了控製器以後,怪物會停止攻擊。
事實也的確沒有讓他失望,沒有了控製器,原本凶猛異常的怪物居然在撲倒以後沒有任何後續動作,隻是傻呆呆的趴在那裏,如同冬眠的狗熊,半眯著雙眼,不一會兒,居然進入了夢鄉。
即便這樣,莊必凡還是不敢有絲毫大意,沒有發出任何響動,同樣在原地保持著靜止的姿態,加上他現在身體真的不允許,所以,便沒有立刻逃跑。
隻是緩慢的挪動著疲乏不堪的身體,盡力遠離那隻可怕的怪物。
就這樣,一人一獸從方才你死我活的爭鬥中突然轉變成了和平的狀態,在這清冷的春夜裏,相對友好的各處一邊,互不幹擾。
莊必凡的身體已經處於極度疲乏的狀態,但即便如此,他仍舊沒有放棄求生的本能,一刻不停的思索著脫身的對策。
他不知道怪獸會在何時醒來,醒來以後是否還會像之前一般雄性大發,因此,隻有盡快脫離對方的視線,才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雖說他現在每向前挪動一步,都異常艱辛,還會伴隨著肌肉傳來的陣陣酸痛,可莊必凡一刻都不敢鬆懈,哪怕一分鍾隻能挪動一厘米,隻要身體還有餘力,他就不能放棄希望。
夜色漸漸深沉,衣服上的汗水在夜風的吹拂下,不一會兒就幹涸了,但因為賣力的挪動,轉瞬之間,又變成濕漉漉的一片。
莊必凡不但要調整體力,向前挪動,還要對抗初春凜冽的寒風,在這種狀態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支撐不住了,腦袋一歪,倒在了怪物左側的一片灌木之中。
好在通過努力,他已經拉開了與怪物之間的距離,除了兩隻腳以外,其他部分都已經沒入了灌木叢中。
時間就在昏迷之中飛快流逝,當清晨的陽光開始播撒溫暖,原本陰寒的春夜也隨之消退。
灌木之間露水點點,昭示著萬物複蘇的跡象。
而身處之中的莊必凡依舊處於沉睡的狀態,由於身體太過疲乏,他的大腦連做夢的能力都已經失去了,整個身體都在快速的通過沉睡來積攢恢複昨夜流失的能量。
當清晨的露水被陽光曬幹,腹中傳來的陣陣絞痛才讓莊必凡恢複了一絲清明,他疲憊的睜開雙眼,剛想伸出手臂支撐起身體,卻被一股酸痛麻木的感覺衝擊得重新倒在了地上。
劇烈運動後產生的乳酸堆積使得莊必凡想要扭頭看看灌木叢外的情況,都非常困難,不單是四肢的肌肉處於腫脹的狀態,就連脖子,也非常僵硬。
無奈的歎了口氣,莊必凡舔了舔幹裂的雙唇,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他現在這個狀態,別說起身離開了,就連動一動手指,都成了奢望,既然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等身體狀態恢複一些,再去思考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