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塵胥還沒醒就能夠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一陣痛楚,就像被扔進舂米的臼裏麵鑿過似的,全身的骨頭都快要碎了。不過他也是忍得住痛的人,咬著牙睜開了眼睛,隻見自己睡倒在一處淺灘旁邊,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源源不斷的血從他身體裏滲出來,腳下的淺灘幾乎都成了紅色的。
花塵胥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緩慢地坐了起來,仔細想了想自己為什麼回落到如此境地,不多時便能夠明白了。
原來那群鎮民以為自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所以將自己打暈從山上扔了下來,隻不過他運氣好,落在河裏沒有死,隻是摔了一身的傷。
嘖,這到頭來,他還當了世家軍的替死鬼……
“我這命啊,還真夠倒黴的。”花塵胥歎了一聲,正想著站起來先找個地方把身上的傷口給處理一下,可他一動身就感覺腿部一陣劇痛,痛的他倒吸了口冷氣,用手一摸,左腿膝蓋處竟脫了節,兩根腿骨錯位嚴重,不及時就醫的話,估計這條腿就快廢了。
可這四下無人,他又無法行動,怎麼做才能夠保證這條腿?
正當花塵胥思索著自己該如何是好之時,遠處的路上傳來了幾聲疾馳的馬蹄聲,出於警惕,他不得不忍著劇痛躲到不遠處的大石頭旁邊。
果然沒過多久,路上就出現了兩匹黑馬,隻是在步入他視線之時已經轉慢了速度。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剛好能讓花塵胥聽到。
“陛下,進了這座山就到達目夏鎮了,要不要屬下去通報世將軍一聲?”其中一人說道。
花塵胥聽到這一句,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感情來的是皇帝。
“怎麼,寡人的行蹤非得讓世扶君知道?他是帝王,還是寡人是帝王?”皇帝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語氣之中竟帶著一股妒意,聽起來好生刺耳。
那侍衛知道陛下跟將軍從來都是麵和心不和,而且這皇帝的逆鱗便是不準任何人說他不如世將軍,也不準世將軍壓他一頭,反正遇到世將軍的事皇帝就容易暴怒。
侍衛一看自己差點兒就步入死地,忙道:“不不不,陛下您是帝王,世將軍哪裏能比得上您。”
明顯是敷衍的話,皇帝聽著卻無比受用,頓時火氣消了一半,對侍衛道:“寡人渴了,去給寡人打點水來。”
“可是陛下,這水怕是不幹淨……”
“嗯?”
“是,屬下這就去。”
花塵胥躲在暗處,心裏盤算著該不該向他們二人求助,他是要投靠世家軍的人,可這皇帝對世家軍似乎是心存恨意,自己落到這個人的手裏,不知道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對策還沒出來時,那個侍衛提著水壺離得越來越近了,眼看著他馬上就要到附近,誰知騎在馬上的皇帝早已拉弓搭弦,瞄準著那個侍衛的心髒,當侍衛準備取水之時,一隻長箭咻地一聲,就刺穿了他的胸口。
侍衛麵朝著水裏倒了下去,連遺言也沒有說一句就死了。
花塵胥目睹著這一切,更加慶幸自己之前躲起來是個正確的選擇。
皇帝冷笑一聲,收起了箭,道:“做錯了事,總得付出一些代價來的。”一邊說,一邊駕著馬到侍衛倒下的地方,似乎是來確定人是否的確是死亡了。
皇帝確定侍衛死亡之時,正準備走,眼神卻落到了附近的一塊大石頭上。並非因為這石頭十分奇異,而是因為這石頭底下,竟然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