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串子狐疑的看看手裏的玳瑁,又看看我:“這東西,不是你侄子的嗎?”
我:······
“這小子!”老金頭打了個哈哈,一巴掌打到我背上:“從小就護食的很,我撫養他的時候都九歲了,拉撒洗漱都用不著我幫了,我上哪看去?”
其實錢串子也知道我是老金頭領養來的,至於為什麼管他叫叔,也是說我這命數克父母姐妹,所以就認做了侄子。
“嗯,揚子你這玳瑁可能轉給我?”錢串子點了點頭,用手摩挲著玳瑁問道。
我搖了搖頭。
“條件任你開?”他試探的問。
我腦海裏一直回蕩著母親的樣子,若是我真把她給我的最後的遺物轉了出去,那我真他媽不是人。
錢串子見我不說話,又看向老金頭。老金頭愣了一下,為難的說:“錢爺,您瞧,他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再說揚子親人都去了,錢爺您也用不著下鬥,還是給揚子留個念想?”
錢串子遺憾的看看手裏通紅的玳瑁,不舍的還給了我。
我將它接了過來套在了脖子上,用衣服蓋住。
錢串子見收玳瑁無望,就小酒一倒與老金頭喝了起來。
老金頭這人嘴巴鬆,這一喝酒就啥事都往外說。隻見他大著舌頭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吹噓起了他年輕時下鄉見的奇事。
聽著倒是挺神的,說是那時候破四舊不是鬧的厲害嗎?
那時候老金頭也在四川那整了個紅袖章,一天天跟著那些紅袖章“革愚昧無知的命”
這生產隊挨著佛來山,上頭就是西明禪寺。
這領隊趙大一想,那不成啊,這不是啪啪打臉嗎?要是這小小寺廟他們都拿不下,如何革愚昧無知的命?
就一夥人商談片刻烏壓壓的就往佛來山上竄,老金頭那時候對這些東西挺信的,再說祖上又是和這些打交道了,哪是當真無神論啊?不過這話也隻能往肚子裏吞,說出來不找揍嘛!
佛來山說來還是蠻大的,順著山腳遙遙向上一瞅,就能看見那紅磚砌的西明禪寺,也不知是不是老金頭眼花了還是怎麼,就看著寺廟金光閃閃的,直冒佛光。
這東西不能砸,他心裏念叨著。
一行人順著山爬,一路上梨花滿路,再上頭青山綠水的,一行人嘰嘰喳喳的討論啥時候溜上山,薅點野味,好詩情畫意一回。
再來就到那個莊嚴的寺廟了,眼前一階階石磚,一路指向了瞧上去就有些聖潔的寺廟。
“頭,還砸不咯?”一個瘦精瘦精的小夥子竄出來問道。
趙大遲疑的看了一眼寺廟,再咬咬牙:“日他仙人板板的,老子豁出去嘮!砸!”
一夥人往寺廟裏土匪似的竄,老金頭緊趕慢趕的跟在後頭,找好個位置躲了起來。
這西明禪寺前後十來畝地,現在又破四舊,上山做和尚的也少了。故而趙大幾個掄著椅子砸佛像上也沒個人來。
老金頭渾水摸魚的亂逛,一抬頭就見著趙大先砸的一個佛像像是流淚了一般,一股紅褐色的液體順著佛像慢慢向下,最後落入地板。
幾人砸的那是酣暢淋漓,也砸出快感了,就見著一青衣青帽過來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