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總算吃痛鬆了手,她一回過頭,不由分說,朝著男人胯下就是狠狠一腳!
男人哀嚎一聲,當下就痛得倒地,滿地打滾。
“你是什麼東西!”韶靈退後兩步,無聲冷笑,伸手去摸腰際懸著的錦囊,兩指間夾了根尖銳銀針。“快說!你要不想半生癱瘓的話!”
那人一看她手中的銀針,當下就哇哇大叫:“我叫莊鳴!我是七爺的人,你別紮針,千萬別紮!你這一腳已經要人命了!我還沒兒子呢!”
“我不認得你,你為何要暗算我?”韶靈眉頭一挑,心中積怒,一腳踩在他脖頸上。
“我這哪裏是暗算你啊小姑奶奶,前幾日在酒席外見了你,我很喜歡你,來跟你鬧著玩——”男人痛得在地上扭動,聲音都在發抖,被人踢中要害,他哪裏還有招架之力,隻有說了實話。
“我並不覺得好玩。”韶靈眉頭緊蹙,細細打量,總算想起這個男人,正是幾天前在走廊上撞到的送酒的武夫。她無權處置七爺的手下,隻能暗中收了銀針。自從知曉七爺的身份,她便常常隨身攜帶一小盒銀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在這個鬼地方,防人之心更不可無。
“我去見七爺,你等等我,我馬上出來,一定要等我啊……”男人看她要走,費力撐著魁梧的身體站起來,隻是腳步虛軟,滿麵虛汗。他一遍遍地要求韶靈止步,仿佛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要告知她。
韶靈瞥了莊鳴一眼,卻不曾理會他,隻是走到半路,她還是折了回來。
莊鳴要跟她說什麼?!他們不過一麵之緣。
她跟七爺的那些個手下,從未有過任何瓜葛。
心中存疑,腳步細碎而輕盈地跟了上去,韶靈依靠在側窗,窗戶半掩著,她很清楚地聽到莊鳴渾厚有力的聲音。
“主上,莊鳴都二十八了,不想再打光棍了。”
聞言,韶靈抿唇一笑,莊鳴隻有二十八?他看起來一臉老相,說他三十八也不為過。
沒聽到七爺的聲音,莊鳴頓了頓,繼續開了口。“上回我立了功,我不要賞金了……主上身邊的韶靈,我想跟主上討了她,讓她當我的媳婦。”
韶靈麵色一白,咬緊牙關,方才在莊鳴身上嗅到酒氣,以為他不過是借酒裝瘋,他居然真的去跟慕容燁討她?!
“你配不上她。”
冷淡疏離的語氣,從窗內傳來。她的心一盤散沙,也不歡喜,也不悲傷。
不知七爺是以何等高傲的神態說出這一番話,莊鳴卻反應很大,語氣更衝了。“在主上的眼底,我莊鳴就是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我聽說韶靈丫頭欠了主子的債,我來為她還!這些年我殺的人領的銀兩也夠了——”
“別做白日夢。”
他的語調慵懶平靜,卻埋藏著尖銳的警告。
這句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卻同樣讓人難堪至極。
門砰然被打開,莊鳴憤恨離開,不知是酒氣上頭還是怒氣攻心,他大汗淋漓,滿麵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