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靈從思緒中清醒,她抬起臉,門外果真站了一人。
她把門打開,男人身上的白,亮的她幾乎睜不開眼。
定睛一看,這人正是風蘭息,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紅唇揚起:“什麼風把侯爺吹來了?西北風還是東南風?”
風蘭息的眉頭輕動,俊雅臉上並無過多喜怒。她的笑靨輕佻而張揚,並不像中原女子一般溫婉嬌羞。
“我聽乘風說你會醫術。”
“皮毛而已。”韶靈眼神微暗,一句帶過,他在暗自忍耐,才不至於又對她皺眉。他屈尊降貴找到靈藥堂,當然是於她有求。他如此厭惡她,偏偏還要忍耐。她覺得好笑,唇角的弧度更深。
宋乘風是結識了十年出頭的好友,他能讓韶靈進軍營為傷殘將士治病,他即便不信這個輕佻女子,也該信乘風。
風蘭息靜靜地望著那雙不羈的黑眸,臉上的笑意溫和,問了句。“能到侯府走一趟嗎?”
“當然可以,兩倍診金。”
她朝他眨眨眼,更顯輕狂而散漫。
他沒答話就背過身去,不再看那張臉,她在他身後輕輕地笑,風蘭息茶色的眼瞳一暗再暗,更覺笑聲刺耳。
十來歲的時候,他便已被被阜城的大戶小姐定為最優秀的夫婿人選,若他對這些狂蜂浪蝶毫無自製力,豈不早就花名在外?!
白庭院。
跟隨風蘭息走入這座雅致的庭院,還未踏入其中,院門口的梔子花香濃的令人喘不過氣來。她徑自打量,腳步漸漸放慢,風蘭息在前麵回過頭來,淡漠的俊臉上沒有一絲神情。
韶靈心想,這對母女住在侯府,風蘭息令她前來治病的人,或許就是她們其中之一。梔子花……當年在宮家,她屋門口的那些梔子花,一夜之間被踐踏踩爛,當時不知是何人所為。遙遠的記憶……刺得她的胸口,微微的疼。
風蘭息凝神望著她,韶靈止步在梔子花花叢前,她伸出纖纖素手,輕柔觸碰豐碩潔白的梔子花,若有所思,那雙總是有笑意的盈盈大眼,如今卻被黯然覆蓋。這一瞬,她的側臉……居然生出一種嫻靜之美。
他淡淡丟下一句:“跟我來。”
韶靈回過神來,跟隨著風蘭息,走入屋內。
“侯爺?你怎麼會來看我?”季茵茵喜出望外,看著風蘭息的臉,眉目生情,眼底泛光,甚至連身後的韶靈也不曾看到。
季茵茵的眼底,隻有風蘭息這個男人。
看來不隻是貪婪,時間長了,她的確對風蘭息動了真情。
這就是她如今最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吧……她要動了心,往後就會更痛苦的……韶靈唇畔含笑,眼底冷銳。
“聽聞你感染風寒,我請了大夫來,給你開一副藥。”
風蘭息朝著季茵茵笑著,眼底溫和不少,嗓音也溫柔許多。
季茵茵的眼神微變,卻依舊噙著柔美笑意,望向風蘭息身後的人,一看是韶靈,不禁輕歎出聲。
“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韶靈的那雙眼,鎖住季茵茵臉上的愕然,滿滿當當都是篤定的笑,她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