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蘭息白衣生風,玉冠束發,他噙著一抹溫和的笑,穩穩當當坐著,仿佛看到她,也在意料之中。
“真巧。”
韶靈卻並不開口,領著三月五月預走到對麵去。
“是小姐認得的人嗎?真好看。”五月的雙目放光,阜城意氣風發的貴少爺不少,但如此清明朗月,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卻也並不多見。
“我們要並一桌嗎?可以省不少銀子。”三月則不為所動,看那個貴公子風雅瀟灑,打起自己的主意。
“吃飯這點銀兩,我們還是付得起的。”韶靈此言一出,三月自然噤聲。
風蘭息靜靜望向她,嘴角一抹慘淡的笑。她一襲湛藍裙子,明豔高潔,身子纖細玲瓏,光是走到樓上,就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你的病……好了嗎?”
身後這一道溫和的嗓音,令韶靈停下腳步,她側臉看他,揚起紅唇邊的笑容。跟洛神的糾葛,她不願解釋。“沒生什麼大不了的病,多謝侯爺關心。”
風蘭息依舊一臉從容,淡定自若,目光掃過韶靈身邊兩個十來歲的孩子:“我這桌隻有一個人,你們過來坐吧,我已經將菜點了。”
三月一臉精明:“好啊,小姐,不用我們花銀子……不吃白不吃。”
五月也仰著小臉,等待韶靈發話。
“如今是酒家最忙的時候,你們重新再點,也要花半個時辰。”風蘭息不再跟往日一般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說的很是真切。
三月五月再度將眼光對準韶靈,不知誰的肚子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韶靈蹙眉一掃,三月笑的有些尷尬:“我早上沒吃……”
“坐。”韶靈眼神一暗,唇邊吐出一個字。三月跟五月立馬占了位子,眼巴巴看著小二將一道道熱氣騰騰的菜肴端上桌來。
“你想不想喝點酒?”風蘭息笑著看她,低聲問道,不同尋常地有耐性。“隻是你大病初愈,一品鮮出了新鮮的葡萄酒,用果子釀造,並不傷身。”
韶靈卻隻是沉默不語地望著他。
她眼底的平淡,甚至再無笑容痕跡,風蘭息看了一眼,心中卻不無掙紮。
他不是最討厭喝酒的女人嗎?
她終於笑了笑,淡淡地說。“既然要喝,就喝蘭花香。”
那是一品鮮最有名的酒,酒性很烈。
就像她的性子吧。
風蘭息在她的臉上,見到往日熟悉的倔強倨傲,她素來用自己的方法生活,而不是任何一個溫柔閨秀的翻版。
韶靈垂下眸子,神色自如地看著三月五月狼吞虎咽的模樣,輕聲說。“侯爺不必再送梅子過來。我不會再收。”
風蘭息的眼神複雜,眼底的落寞更重。
韶靈的目光迎著他,字字清晰。“侯爺也不必再請我喝酒。我不會再來。”
風蘭息的笑意蒼白,一言不發。
韶靈動了筷子,一盤叫花雞已經被兩個孩子分的差不多了,但三月頗為懂事,留著兩個雞腿,在他們的眼裏,雞腿就是最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