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燁停下腳步,眼神清冷如水,臉色很淡。
她的眸子璀璨如火,正悠然提議,雙手在臉上比劃著。“你要不喜歡別人揣摩你的樣子,不如往後帶個麵具在江湖上行走?麵具上最好畫著駭人可怕的臉譜,誰看了都不寒而栗,也有助你在手下麵前樹立威信,你意下如何?當然,最好不要三更半夜出來,會嚇著人。”
看她表情鮮活生動,言語似真似假,慕容燁總算笑了,一掌推開她的螓首,繼續朝前走去。“你出的什麼歪主意?”
她隱約察覺,他並不喜歡別人議論他的長相。韶靈翻身上馬,低聲道。“韶光男生女相,我原本也很擔心,不過後來一想,這些都是上天恩賜,何必庸人自擾?韶光繼承了娘親的長相,七爺的母親定也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大美人。”
“是什麼人都無所謂了,反正都不在了。”他冷淡地說。
他說的並不悲傷,興許他原本心腸就很硬,二十幾年來沒有見過雙親,如今重提往事,也不會有任何眷戀。但他眼底一丁點的黯然,卻還是刺痛了她。
他的雙親,留給了他許多財富和驚人的俊美麵貌,除此之外,他並不曾享受過哪怕一天的溫暖,該說他幸運,抑或不幸?!
慕容燁站在馬下看她,眼神莫名紛雜,她原本就是率性樂天的性情,不隻是她的笑,她的一言一語,都能牽動人心。
他縱身一躍,穩穩當當落在她的身後,雙臂環著她的腰際,抓住她抓牢韁繩的雙手,韶靈有些錯愕,扭頭看他。
“七爺,你自己有馬。”
慕容燁又一副頤指氣使的傲慢姿態,他下顎微揚,說的篤定,不容置疑。“老馬識途,讓它在前頭帶路。”
韶靈但笑不語,慕容燁壓下挺拔身姿,將俊臉擱在她的肩窩,兩人的身子貼的很牢,不留半分空隙。
“兩個男人同騎一馬,不古怪嗎?”
她咬著剩下的半顆饅頭,眼底眉梢盡是不羈,她早已習慣了慕容燁的輕佻手段。
“爺知道你是女人就得了,管別人說什麼?”慕容燁說的傲然又自負,話音未落,揮動手中馬鞭,駿馬突地朝前衝去,她不自覺地往後仰,兩人靠的更近。
那一瞬,她的身體,她的心仿佛也飛了出去,她的眼觸到他臉上的一抹快慰,那樣的慕容燁……仿佛離她好遙遠。
韶靈回到雲門,正是午後,韶光正在窗邊書桌提筆練字,連翹跟三月收拾整理者藥材,偶爾有弟兄前來領藥材,五月笑嗬嗬地抱著銅罐子收銀兩,她倚著門看了半天,這個屋裏的氛圍,當真溫馨而祥和。
“小姐,你回來了!罐子快滿了,你聽聽。”五月舉手抬高銅罐子,在她耳畔搖了搖,一臉欣悅。
“我出去才四五天,這麼快就滿了?”韶靈笑著望著一屋子的孩子,也感染了他們的快樂,或許她隻是想完成行醫的夢想,在雲門外,還是雲門內,都一樣。
“小姐,你不在的時候,我跟三月沒偷懶,一有空就看你給我們的醫書,多虧了小姐在上麵注釋,實在看不懂的我們去問韶光,真覺得學了好多東西!”連翹為韶靈倒了茶水,指了指桌上的幾本厚重醫書,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