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徹底忘掉今夜這件醜陋肮髒的事。
明日的太陽升起,她還是她,她還是宮琉璃,風蘭息的未婚妻——幹淨純潔,高貴優雅的美麗閨秀。
天一亮,季茵茵就為了避嫌,以紗巾掩麵,將屋內的畫軸拿去典當,她存心不再要見到這張畫,當了死當。
“這幅畫是前朝留下來的贗品,確定要死當嗎?”櫃台後的老掌櫃仔細看了一番,頭也不抬,冷冷淡淡地問,波瀾不興。
什麼?居然是贗品。
季茵茵麵色死白,緊握雙拳,身子緊繃僵硬。
“雖然是上等的贗品,但也隻值得一百兩銀子。”老掌櫃不溫不火地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見季茵茵不聲不響,不耐煩地丟下一句。“怎麼樣?!”
季茵茵冷笑一聲,一百兩,梅少功未免把她看的太廉價了。興許他將畫作送出手,不曾料到衣食無憂的自己會拿去典當,才會買來贗品濫竽充數,隻為了哄騙女人。
這一回,梅少功真是拿她當猴子耍。
糟了算計的自己,到底要怎麼尋求幫助,避免下一回再度落在梅少功的手裏,鑄下大錯?!
“不典當了。”她突然改了主意,一把撕毀了這幅畫,舉步走出了典當鋪。
還未走到別院,將這幅畫徹底銷毀,她卻遠遠看到了管家在門外等候,急忙將畫丟入巷子的亂石堆裏,落下臉上的紗巾,悠然自如地走向前去。
“管家?”
“小姐,侯爺要見您。”管家永福笑著說。
季茵茵的心中,盡是不安,生怕東窗事發,卻還是神色不變地坐入了轎子。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早些見侯爺,也是她的機遇。
上回遭遇了陳水的事,風蘭息雖然說相信她的清白,但這次又有梅少功,難免對她心存懷疑,但懷疑也好,不信也罷,總比成為梅少功算計的對象來得好。她有種預感,梅少功得了便宜,一定還會再找借口接近她。
她不願再髒一回手。
侯府玉漱宅。
展綾羅還未用過早膳,就被侯府的轎子請了來見老夫人,她戰戰兢兢地坐下,見老夫人神色冷淡,眉眼之間透露出往日的威嚴。
老夫人看著展綾羅,麵無表情,開門見山。“宮夫人,我的耳邊有些難聽的消息,天一亮就將你找來,正因為不想將事態變得更嚴重。”
“老夫人請說。”展綾羅麵色泰然,但心跳的極快,任何人都聽得出來,老夫人說話沒有往日客氣寬仁,屋內沒有任何婢女,可見此事鬧得不小,老夫人要暗中解決。
“你是不是暗中得罪了梅家?”老夫人直接問道,眼神淩厲。
“我……”平日裏玲瓏熱情的展綾羅,突然坐立難安,沒想過老夫人已經知道這麼多,問的一針見血,她突地慌亂失措,不知該如何圓這個謊。
老夫人擰著眉頭,板著臉說:“你在阜城一家賭坊欠下大筆的賭債,你是怎麼還清的?有人見你在街上跟梅家的少爺說話,改日就有銀兩還了債務,梅家的少爺為何願意幫你這麼大忙?這其中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