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手拿開。”一道冰冷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微風拂過,紫衣飛舞,不如往日賞心悅目,相反,一種無疑是肅殺的冷酷氣息,洶湧而來。
但這回,韶靈的目光不再閃避,她淡淡望向門邊的俊美男人,沒有任何的慌亂。
“風蘭息,你先回去。”她沉靜地說。
“不行。”風蘭息站起身來,一襲白袍,緩步走向門邊的慕容燁,步伐成穩,一如往昔。
“我聽聞,隱邑侯是阜城最懂禮數最有教養的文人雅士,怎麼?孤男寡女……不安於室,竟然覬覦別人的女人?”慕容燁獰笑著,俊美麵容近乎邪氣畢露。“這算不算,吃著碗裏的,還想著別人碗裏的?”
韶靈放下指下的銀針,匆匆掀開錦被,走下床去,還未走到門邊,已然見到慕容燁一拳將風蘭息擊倒,她麵色死白,一把扶住風蘭息,低吼一聲。“你給我住手!”
“到頭來,你還護著他?”慕容燁眼底的冷笑,凝結成冰,他揮出去的隻是一個拳頭,若是換做掌風,可以輕而易舉取了風蘭息的性命。
她死死盯著風蘭息破裂的唇角和鮮血,咬牙扶著他起身,雖然自己的步伐虛浮,依舊咬緊牙關,在慕容燁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之中,將風蘭息送出了大門。
“他也曾對你動手嗎?”風蘭息卻不願獨自離開,一把扼住韶靈的皓腕,麵色肅然,語氣急迫。
他曾經看到過,慕容燁對韶靈眼神溫柔,舉止親昵。但他忽略了,慕容燁是習武之人,一旦被激怒,又會怎麼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他從沒對我動手,真的。否則,方才他還在氣頭上,怎麼會容許我帶你離開?你先走,不然,就不好收拾了。”韶靈看清風蘭息臉色的擔憂從何而來,輕聲撫慰,幸好在風口站著,她不至於很快陷入萎靡之中。
風蘭息並不想放羊入虎口,他暗自抹去唇角的鮮血,慕容燁的這一拳並不輕,身手太快,就算他學過一些武藝,依舊不曾來得及自保。但見韶靈的眼神表情如此複雜,他無法說出挽留她的話,如鯁在喉。
她本以為慕容燁依舊還在屋裏,但隻是一轉身,就在天井下看到了他。
她看不清,他的臉上到底是什麼神態。
她麵無表情地走過去,然後,越過他緊繃僵硬的身子,繼續朝著屋子走去。
他們要走的,就是截然相反的路。
他怎麼會像是一個禽獸?!
他緩緩搖了搖頭,支起身子,撐著下顎,笑歎自己最近的異樣。
他竟然做了一個夢,春夢。
雖然,他那年才十九歲,本是應該有女人陪伴在自己身邊,娶妻生子的年紀。這件事,以前卻從未有過。
夢境像霧裏迷花,好似近在伸手可及之處,卻遠得無法碰觸,他在桃林之下,追逐著那個女子,渴望將他掬進掌心,拂過她的麵頰,她的眉眼,她的紅唇……他以紫袍覆上她的身子,攫住她的下顎,逼著她隻能看著他一個人,在他的身下為他綻放。
數不清的桃花,從枝頭飄落下來,抖落了一地,在他們的周遭鋪上了一層粉色地毯。
“靈兒。”在他身下的少女,她顫了顫,或許因為他喊她閨名的聲調太輕柔,仿若貼在她耳鬢邊呢喃吐氣,帶來莫名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