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正義之戰就是正義之戰嗎?曆朝曆代哪個亂臣賊子起兵造反不是說自己是正義之師的?”
不等杜芳若說完人群中就有人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杜芳若循聲看過去,隻見人群中一個三十歲出頭,五官平常,中等個子的男子,此人筆挺的站姿,目光淩厲中蘊藏著一股殺氣,杜芳若感覺此人更像是出生於行伍之間的男子,也許,更可能是朝廷埋伏在月城的破壞者。
湯少皓的謀士們一聽湯少皓被人質疑是亂臣賊子頓時火冒三丈,要不是被湯少皓用眼神製止著,估計早就揮刀砍人了。
杜芳若對著他溫和的笑了笑,仿佛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質疑而產生半點不快,其實,杜芳若也真的沒有因此產生半點不快,反而有些感謝他,因為,他說出了許多百姓的心裏想問又不敢問的疑問。
有疑問解開了反而更能使人信服,可若是不解開,百姓藏在心中隻會讓百姓始終保持著對湯少皓這邊的懷疑,始終不信任湯少皓,就不利於湯少皓對這些百姓的統治!
所以杜芳若希望有人問出來,她好借此解開百姓心中的疑問,從而讓百姓和湯少皓之間更坦然的相處。讓百姓更配合湯少皓的行動。
杜芳若不急不緩地問:“敢問這位兄台尊姓大名?”
被杜芳若清澈溫和的目光注視著,那名男子忽然有點臉紅,避開杜芳若的目光:“賤名不值一提。”
杜芳若:“名字無貴賤之分,兄台如此隱姓埋名不肯相告,莫非是心不誠?”言語中暗示此人來路不正,否則何須隱姓埋名?
“草民雖卑微,但不至於包藏禍心,本人行不改姓坐做不改名,唐振宇是也。”
杜芳若笑了下:“唐大哥果真坦蕩,倒是小女子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唐大哥剛剛說的不錯,我們是不是正義之師,我們說了不算,但你說了也不算,得有天下百姓自個兒說了算,我相信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誰正義誰奸詐可以自個兒看清楚。”
杜芳若頓了頓,掃視了周圍一圈頭發花白的老人,目光中真摯的關切之意很明顯。那樣幹淨溫暖的目光,任憑誰也都無法懷疑她是奸詐之人,被這種幹淨溫暖的目光看著,讓人不自覺的生出了信任之心。
杜芳若的語氣愈發的真摯:“各位族長,您們都是德高望重之輩,擔負著一族子孫昌盛、光耀門楣的重擔,我相信,你們必然有過人的才識,否則如何能被族人推上族長的位置?居於族長的位置之上,各位族長必定以族人的安危為己任,為此對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是必然的……”
杜芳若用真誠的聲音說著恭維的話,使得族長們的心防在不知不覺中被卸下的同時,對杜芳若愈發的有好感。
唐振宇:“杜小姐如此恭維族長的目的何在?是想借此消除族長們的戒心?好讓他們糊裏糊塗的跟著你的思路走嗎?”
杜芳若真想一棍子敲死唐振宇。存心找碴的吧?
唐振宇仿佛知道了杜芳若此時的想法,嘲諷的語氣說到:“杜小姐莫非也想命令士兵把我拖下去?”
杜芳若隻好幹笑著:“你誤會了。我沒這想法。隻是對您汙蔑族長們的行徑有些看不過去。”
唐振宇裝出一副吃驚的表情:“我哪裏汙蔑過族長們?杜小姐您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想要汙蔑人怕是不好吧?”
杜芳若:“我沒有汙蔑你,你說我想用恭維的話消除族長的戒心讓他們糊裏糊塗,這話的言外之意不就諷刺各位族長沒有是非觀念且意誌不堅定嗎?要不然,如何能被我區區幾句恭維的話就說得去掉了戒心呢?何況我說的非恭維的話,隻是在稱述一個事實。我不明白這位唐公子怎麼就偏偏聽出了恭維的意味來?”
唐振宇:“究竟是我故意歪解杜小姐你的意思,還是杜小姐你巧言令色別有用心,相信百姓們的心中自由評判!”
杜芳若氣得牙癢癢的,若是唐振宇同她爭辯,她倒是不怕,隻要爭辯,總能抓住對方的言語漏洞,可是,唐振宇卻直接把問題推給了聽眾,讓他們自己判斷,讓本就對杜芳若缺乏信任的百姓自己判斷,百姓們就愈發的被唐振宇誤導,往負麵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