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卞張了張嘴,但是半天說不出話來,海樹不耐煩了,“算了,還是我來吧。”
“大約是五年前吧,鬆江府以西的鳳翔府一年之內連續兩次遭災,首先是夏初的洪災,後來洪災剛剛褪去,又遭遇了嚴重的蝗災,這兩場災禍疊加在一起,鳳翔府的流民就多達百萬。”
“朝廷不管嗎?”李浩問道。
“管!那次還就是老夫我作為欽差親自管的,賑災的糧食不少,但是流民太多了。”
“後來流民之中產生了一個奇怪的組織,叫做明教,也不知怎麼的就騙的很多人參加了明教,最後竟然在短短數年內發展到了20萬人的規模。”
“朝廷沒有派兵鎮壓嗎?”
“派了幾次。”
此時沈卞忍不住了,“說句大不敬的話,這禍根還是要從太祖算起,要不是太祖重文輕武,大華軍隊的野戰能力也不會那麼差了。”
海樹繼續說道:“本來也是些烏合之眾,不過是打家劫舍,但是三年前,一個叫朱國瑞的奪取了權力,自立為明王之後,一切就變了。”
“為什麼?他有什麼特別嗎?”
“此人和其他賊人不同,非常有謀略,懂得韜略,最重要的是他開始滲透拉攏大華的地方官。”
“朱國瑞?”李浩覺得這個名字很熟,但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海大叔,你是不是懷疑這鬆江府已經被明教滲透了?”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有具體的懷疑對象嗎?”
海樹點點頭,“知府白家。”
李浩心中咯噔一下,這個消息太驚人了,“難道這白家不滿足僅僅做一個知府,還想出將入相,封妻蔭子?”
沈大為微微一笑:“誰不想呢?”
李浩點點頭,“這倒也是。”
既然話說開了,沈卞就不藏著掖著了,連軍事秘密都告訴了李浩,“李浩,不瞞你說,我和明教的賊人打過兩次交道,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些賊人對於鬆江府的軍事部署似乎是比我還清楚。”
李浩雖然在這裏生活了幾個月,但說實話,對這裏的軍事部署是一竅不通。
“這很難嗎?既然都能搞定知府,那麼把情報傳遞出去應該很簡單吧。”
海樹說道:“李浩,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太祖設立官員製度的初衷就是為了互相製衡,沒有知府的手令,沈大人是無法調兵,但是沒有沈大人的允許,這鬆江府的情報是傳不出去的。”
沈卞說:“我們巡城司不是慫包,想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信息傳出去是不可能的。”
李浩點點頭,突然笑了:“也就是說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其餘三人一愣,然後也笑了。
“你不就是最擅長解決不可能的事情嗎?”
李浩一拱手,“我可不敢。”
海樹給沈卞使了個眼色,似乎是有一個重大的秘密要說,李浩敏銳捕捉到了兩人的眼神,心中納悶,“跟我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二位大人,有話不妨直說,我李浩不是什麼謙謙君子,但是一定是值得信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