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父親的問話,柳相對向著前走了一步,手抓住了護欄,同樣的目視著眼前的夜色,然後用一個肯定的聲音回答道:“很有必要。”
父親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柳相對知道,父親在等著他給出的解釋。
“從經濟角度出發,雇一個這樣的人工資不會很高,按照現在華遵的水平,一個月也就是200塊左右,我們少收幾次假‘幣,少算錯幾筆帳,錢就出來了,這個很劃算。”
柳相對將他心中的想法開始向著父親道來。
“從人員角度考慮,有這樣一個管理賬務的人,可以將我媽解放出來,當然,我媽也不是什麼也不幹,她可以負責查賬和對賬,另外,可以更好的照顧家裏的事情,有更多她自己支配的時間。”
“從長遠角度考慮,那就更有必要了。”
柳相對終於向父親吐露了自己長遠的打算。
“一個小店要想做大,各方麵都必須是規範的,隻有框架建立起來,你以後的經營才能更加規範,才有做大的可能,而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慢慢建立起這個框架。”
聽了柳相對的解釋,柳如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從上次跟兒子在這裏談過話以後,他就發現柳相對的生意頭腦很靈活,在很多方麵的見解和提議甚至要超過他這個40幾歲的中年人。
柳如山年輕的時候由於家裏的狀況不好,起點很低,從化工廠一個最小的合同工做起,慢慢的做到了組長,科長,車間主任直至主抓生產的副廠長,可以說經曆很豐富,眼界也很開闊,要說自己下海做生意,沒有做大的想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隻不過一直苦於本身精力的限製,另外一個方麵,就是母親的思想束縛。
說到底,現在他們經營的糧店還是屬於夫妻店,夫妻兩人如果在發展思路上不一致,要想做大基本沒有可能。
母親是一個小富即安的人,她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安穩度日,每當柳如山有一點要擴大經營的苗頭總會受到她強烈的反對。
於是他思考了一陣,才開口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工資發多少這個不是大問題,真正關鍵的問題是這樣一個合適的人不好找。”
柳如山吸了口煙,繼續說道:“首先這個人必須有一定的專業素質,懂財務管理,其次,這個人必須能吃苦,能夠適應經常性的加班或者早到......”
柳如山頓了一下,用稍微重了一點的語氣說道:“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人品,必須過關。”
柳相對聽得明白父親的意思,在他的話裏可以推斷出,關於這個管賬的人員,他壓根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一些親戚,而是直接將目光對準了外人,而外人去管錢,每天動輒上萬甚至幾萬的流水金額,對人品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所以這個人很不好找。”柳如山眉頭皺了起來,最後說道。
柳如山說完這句話他轉過了身,看著柳相對,有些考教的問道:“你覺得呢?”
“嘿嘿,爸你說的很有道理啊,我覺得是很不好找,不過也沒那麼難。”
“哦?”柳如山有些驚訝於柳相對的回答,盡管他已經足夠高看了自己的兒子,可他沒想到柳相對會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這個問題。
“我們現在隻是規範的初期,所以對財務的專業性要求不會那麼強,我們也不會要求找來的這個管理財務的人一下子就將我們的小店管理到大公司的水準,這不現實,現階段的主要任務就是建立庫存帳和流水賬,保證每日結算金額的準確,確保不收假‘幣,就這麼簡單。”
柳相對針對父親的疑問逐條給出了答案。
“關於吃苦耐勞這個問題是最容易解決的,這種人遍地都是,至於您說的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人品,我覺得除了我們的考察之外,還可以用另一種辦法解決。”
“什麼辦法?”
柳相對嗬嗬一笑說道:“製度,用製度去規範,用製度去堵住人心的弱點。”
“規範的財務製度要求帳款分離的,必須要有出納和會計,但我們在初期這麼做是不現實的,那麼針對這種賬款合一的狀態,我們必須有一個嚴格的監督和考察機製,關於這方麵,我有些想法,等我思考成熟了以後會給您一個比較完整的方案。”
柳相對又咧嘴笑了起來,他看著父親的眼睛說道:“爸,其實關於這工作,我倒是有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
“誰?”柳如山愕然的看著兒子,他發覺她是在是有些摸不著這個孩子的脾性,未卜先知嗎?還是因人設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