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六目相對,電光火石間,一個下人跑了過來。
“將軍,宴席時間到了,可以擺宴了嗎?”
“嗯。”陳長答了一聲。“各位,宴席就開始了,咱們回去吧。”陳長招呼著眾人。
落座的時候,陳長和張郡守各扯了衛子君一隻胳膊,都往自己的座位上拉,險些把她分成兩半。
衛子君無奈地苦笑,想想還是不要讓張郡守太過尷尬,於是對陳長說道:“三哥放手,你總要給我機會,巴結一下使君啊。”
陳長見她如此不解人意,哼了一聲甩下她手臂。那張郡守一張臉已笑得象團菊花。
衛子君明白陳長用意,但她坐去陳長那邊,勢必冷落了張郡守,人家畢竟是客人,不好卷了麵子。而且年級也那麼大了,她也於心不忍。至於其他,眾目睽睽,他又能怎麼樣。
眾人坐定,那些女子也紛紛在眾人旁邊落座,馨菏就坐在了衛子君旁邊。
在陳長一番舉杯客套後,眾人紛紛開始推杯換盞,你敬我罰,一時間熱鬧非凡。
衛子君見馨菏在旁邊異常拘束,隻是淺淺的挑了幾口菜吃。不由心生憐惜,遂不停的向馨菏碗中夾菜,勸她多吃一點。
陳長見此情景,笑著向馨菏道:“馨菏,剛剛我四弟還為姑娘作了一首詩。”說罷將詩誦了一遍給馨菏。
那馨菏聽後看了衛子君一眼,見衛子君正眼含笑意地看著她,不覺羞紅了一張臉,微微低下頭去。
“哈哈哈。”陳長笑了一聲,“郎有情,妾有意,四弟,反正身邊沒有女人,不如將馨菏要了回去。”
衛子君暗歎了一聲,她這些兄長們是不是也太過熱情了。他們哪裏知道這其實是在給她添麻煩呢。“三哥,莫再說笑了,以馨菏姑娘的風姿,必是委身於大戶人家。況且小弟已經定親,更沒有這個福分了,以後三哥不要再取笑小弟了。”
旁邊的馨菏聽了,收起害羞的麵孔,臉上清冷一片,站了起來。“各位大人,今日陳大人喜日,妾身為大家彈首曲子助興。”說罷,走向中間手執樂器跪於地上。
咦?這是什麼樂器,隻見那樂器高約三尺,形如半邊木梳,黑漆縷花金裝畫台座,約二十多條弦。馨菏將那樂器抱於胸前,雙手交臂輕輕滑出一道音符。
跪而交手臂之?衛子君搜尋著以前學的樂理知識,莫非這是那早已失傳的箜篌?
開始的第一道清音過後,馨菏雙手陡然上下翻飛,頓時磅礴的樂聲如黃河之水,翻湧而來,卻又不知湧入何處,聲音漸細,糜音清脆如叮咚泉響,又如百花齊放。纖指翻飛間,音或高昂或雄渾,令天地動容,山河呼應。
那樂器音域寬廣,音色柔美清澈,甚至還能奏出和弦。那精妙的樂曲、非凡的旋律,不由令在座所有人動容。
一曲彈過,眾人齊聲叫好。馨菏起身施禮,回到位子上。
“馨菏姑娘技藝高超,琴音繚繞,動人心魄,敢問姑娘那樂器可是箜篌?”衛子君讚道。
“衛公子過譽了,那樂器確是箜篌。”馨菏低頭答道,卻不看衛子君。難道是剛剛的拒絕讓她心生芥蒂?
“四弟,這在座的便隻有你沒送賀禮了,你也總該表表心意吧。”李天祁可不想錯過任何機會,難道他還會彈箜篌不成?其實他也不清楚為何想當著眾人的麵讓他難堪,難道僅僅就是想看他又怎樣伶牙俐齒的相對嗎?還是想看看他到底還有什麼可以讓他吃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