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江海到門口等候是兩女也在,隻是楊秀峰不注意,等進了包間,才意識到兩女不是酒家裏提供的人,看來才知是市局裏來的。當下楊秀峰與兩女招呼了,兩女也都是三十來歲的,有點小姿色,平時在市局裏也常被領導安排去接待,對於往來禮節確實很好熟悉,對男人們笑話裏包含的意思,自然也清楚。
楊秀峰在市局裏時,就算是一個帥哥了,作為比較年輕的有實權的科長,是很引人注意的,市局裏的女人們更願意多和這樣的人往來,何況楊秀峰在市局裏口碑好,比那些隨時兩眼看向自己敏敢處很不的當眾就有所作為的其他男人說來,與楊秀峰在一起至少讓人感覺到安全,縱使他也像其他男人一樣想要怎麼樣,心裏也不會有更多的排斥。
同樣的結局,還不如選看著不厭煩的。
招呼後,江海請兩女夾著楊秀峰坐相陪,江海和劉澤西則在圓桌對麵。楊秀峰此時不得不放下心裏的擔負,應酬著。包間裏有兩女來造氣氛,也不會讓冷清,幾個人說著些笑話,多是對楊秀峰如今步步高升的祝賀與羨慕,要請楊秀峰今後多為關照。
兩輪酒過去,楊秀峰喝了兩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回來了,但壓力依舊大。進市政府後進而找到高升的路,是他費力不少的心思才慢慢走到目前這境地的,可今天一轉念間不僅將之前的努力全廢除了,還有可能連之前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失去。
雖然另外四個人都圍著他的意思而轉,楊秀峰卻是沒有一點興致,盡管市局裏的兩個女人甚至連撒嬌的招數都用上了,卻不見收效,反而讓兩人感覺到這樣的領導真是好,沒有乘機在她們那裏揩油,對待他的心思也就有所改變,都沒有什麼防範了。
飯隻吃了一點,實在吃不下去。臉上就算再怎麼裝,但那種熱情是表露不出的,江海知道老領導來之前可能就有什麼工作,這次也就不好提他自己的事。這種見機行事江海還是知道該怎麼做的。
吃過飯,江海提議大家去活動,隔幾家遠就有一處休閑去處,唱歌、喝茶、洗浴、鬆骨等活動,分在不同的樓層。江海就提議過去,一個女子就說聽傳那裏做推背很到位,想過去試一試。自然是順著江海的意思說的,另一個女子就說到推背也行,大家在一間大包裏做。
這話就有些過,當然,對現在喝了點酒後,說這些話也不算什麼,就算真到那邊去,除非他們要求,才會將他們安排在一起的,一般還是會將男女賓分開安排。
劉澤西和江海自然知道,就算進包間裏推背,也沒有他們什麼分,隻是也極力讚成。想讓領導放下工作,好好放鬆放鬆。有女伴在,直接提出去找曉姐的事也不能說,倒不是怕她們會怎麼想,隻是有女伴時,更多的男人都喜歡將目標放在女伴處,或將自己扮演成道德標兵。
楊秀峰這時卻想一個人靜一靜,走到街外時,在江海肩上拍了拍,說“老江,今天你們再去玩吧。”
“領導……”江海安排這些本來是針對他的,這時還怎麼說。有兩個女伴在,要說就這樣散了,下次再約請就不好開口,總要安排到位才不丟麵子。
“就這樣吧,我那邊還有些急事。”楊秀峰知道自己要不這樣說,江海他們也不會就這樣放棄,要顯露出真心對待領導的那份誠意來才好。
楊秀峰耐心說了幾句,江海等人隻好尊重領導的意思,要開車送領導走。楊秀峰推掉了,說都是自家老兄弟們,是不必太講究的,要不就顯得太分生,讓他們自己開心玩著。
江海等四人自然去玩,兩男兩女,不論安排什麼活動,都可以很開心,不必擔心有誰給冷落了。劉澤西年輕帥氣些,惹人喜愛,江海雖一堆肥肉,但眼看著就要坐穩師訓科一把手的位子,在市教育局裏也算是中層領導了,那也是要巴結的對象,何況,江海相貌雖不怎麼樣,但那嘴卻討女人喜歡,讓人覺得他是好人。
車離開眾人,司機問楊秀峰往哪裏走,他還真是不知道要去哪裏,隻想著要找一個清靜的地方,讓自己將今天的是好好想想,想想看還有沒有路可走。司機稍停了下,等他恢複注意力,喝過酒的人總會思維慢些。司機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了,有些人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見得能夠看出來。
楊秀峰想了六七個地方,甚至想到去李秀梅目前的辦公室,市五中的副校長辦公室裏躲一晚,那裏肯定沒有人能夠找到自己,也沒有人會想到自己去那裏的。也想到直接到柳河縣西隱山東山廟裏,跪在神靈麵前懺悔,或者回到自己的小鎮河邊,痛哭一場,將自己所有的恐懼都釋放出來。
但這一些都不能化解迎麵而來的危機,來至號稱“笑麵虎”的女市長,她的手段在市裏也有傳聞。間或在滕兆海他們的集會時,會聽到這樣或那樣的傳說,手段高明,殺人不見刀。在市裏可算是強勢地介入,到柳市任市長後,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她強勢所為?市政大樓與和平廣場的修建,那得花多少柳市人民的血汗錢?一個多億呢,要是這筆錢用於柳市教育投入,可以修建多少所學校,能夠讓多少學生的學習環境得以改善?
可她打手一揮,說蓋市政大樓就改市政大樓了,說將開發新區增加十倍區域,那些良田就給一筆劃走,如今還空閑著,農民們無地可種,但開發新區卻荒置在那裏無人經營。這一些,都足以說明這樣的一個女強人,在她利益將受到損害之前,必然會采取最為強硬的措施,來阻止一切有可能危及到她的人與事。
這些都很好地接受,車裏的楊秀峰,這時不免就想,4月16日的特大凶殺案,是不是會使她在背後指使?傳聞財政局是受錢維揚掌控的,而被殺的廖副局長更是錢維揚的心腹。自己會不會身後突然就出來了一個殺手來?不分青紅皂白揮刀就剁。
司機再一次問車要往哪裏,前麵就是路口了,司機要確定路線。對車裏有醉酒的人,就算對方給的車錢多,心裏也總是擔心的。楊秀峰就說“天藍賓館”。
天藍賓館不是什麼星級的,但位置比較偏些,設施也不錯,之前曾和李秀梅到過一回。離市區有些遠,能夠聞到柳水河的氣味。白天也能夠看到河流殤殤地往東而去,上回他和李秀梅兩人就是在窗口處,看著河流,感受到那種時光和青春的流逝,更瘋狂地珍惜著之間的那激情刺激。
到賓館足半個小時,到了後楊秀峰也記不清上次的房間號,要了一件靠江邊的高層房間。到房間裏忙將所有的防衛措施都用上,就怕有人突然而來,將他給殺了。
將一切都弄好後,楊秀峰將自己藏在創上,將電視的聲音放到很大,而自己卻用被單蓋捂得嚴實。但心裏的恐懼並不因此緩解,渾身的顫立並不因此而停下來,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顫抖越來越強了,楊秀峰自己都分不清,自己那層是這樣懦弱膽小的人?
或許是因為自己確實無力據抗,不甘心就這樣將一直以來的努力喪失。
媽的。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楊秀峰想,卻隨即就將這想法給否決,她會讓自己走開而留下隱患嗎?不可能,絕不可能的。自己在柳市裏或許她會認為自己在她掌控範圍裏,還不會走到最後一步,自己的小命或許能夠保住。一般說來,沒有逼到無路可走,誰也不願手裏多添些人命來的。
到賓館裏快兩個小時了,楊秀峰還是沒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心裏的恐懼與身體的顫立,使得每一條路都讓他自己無情地否決。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行不通的,一切都行不通的。
隻有恐懼和絕望。
突然,想到李秀梅,楊秀峰也就不顧一切,將李秀梅的電話撥過去。此時正值假期,李秀梅到也不會為工作的事而拖住。接到楊秀峰的電話,李秀梅先就覺得不對勁,一直兩人之間的聯係,很少直接打電話,即使要打,也會盡可能用公用電話來打,免得給對方留下任何麻煩的。
聽楊秀峰在電話裏聲音都像變了,要不是兩人的默契感,李秀梅都會懷疑是不是其他人用楊秀峰的電話打過來。沒有多說什麼,就感覺到楊秀峰像是遇到了天大的苦難一般,問清地方後,李秀梅也不顧忌了,將身邊的人甩開,坐車急趕過來。
敲門,等楊秀峰確信門外的確實李秀梅時,才將門打開。李秀梅已經心急如焚,不知道他到底遇上什麼事了。見到房間裏的楊秀峰,麵色和平時儼然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哪還有平時的氣質和樣子?李秀梅將門關上,抱住楊秀峰,感覺到他渾身還在顫抖。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從認識楊秀峰起,這麼多年來從沒有見過他這樣失去心智。此時的楊秀峰,就像一個經曆了據大的恐懼變亂後逃出來一般,而人的精神麵貌與那些經年吸毒者,毒癮發作就連那模樣沒有區別。
連文聯很多次,楊秀峰都隻是將自己埋進李秀梅的凶口裏去,不肯露出半點緣由。李秀梅自然知道,他在市府辦裏,又與市領導在一起,有些事是不能說的,隻有抱住他陪他哭著。
哭了一會,感覺到楊秀峰的顫抖要輕緩了些,李秀梅將他的頭捧出來,說,“我給你弄杯水,好不好?”
“不、不、不。”楊秀峰頓時又恐懼加大起來,摟緊了李秀梅不肯放她。兩人再次緊摟在一起,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到來使得他慢慢好轉了。過一陣,她試圖再次來了解他的情況,總要長大發生什麼事了,才能幫他。
可李秀梅準備問時,楊秀峰已經知道她的意思,當即亂叫起來,不準她再問。
李秀梅知道女人能夠讓不安中的男人平伏情緒最好的辦法,當即挪開一隻手,先將自己解精咣,對楊秀峰說,“來吧,我讓你好好弄,弄個夠。”
楊秀峰這時隻是想將心中的恐懼躲避開,這種方式自然是最為有效的,心裏發急,想將李秀梅好好柔躪一番,將所有的事情都忘記。可是,等他在李秀梅的手裏變得精赤時,平時那也算有些威武的活物,此時卻萎縮著,藏進散亂的毛發裏,黑魆魆地。
李秀梅倒是體諒他,兩手與楊秀峰的手牽著不放。
李秀梅主動起來,讓楊秀峰漸漸轉移了注意力,專注於兩人之間這種生物刺激,瘋狂起來,直到無力繼續。相擁而眠,楊秀峰很快就入睡了。
過了一周,徐燕萍總算從心驚肉跳的擔憂中慢慢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