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動向(1 / 3)

沒有找到滕兆海,楊秀峰心裏一緊,之前那種情形也就泛出來。在車裏,也不知道要怎麼去排遣開去。滕兆海無法找到,其實也還可以從其他途徑去打聽他的情況,比如說桃桃那裏,肯定會知道滕兆海的最近情況的,蔣繼成在市裏,滕兆海真有什麼變動他也該知道的,還有胡丹,他對滕兆海直接的聯絡比較密切等等,隻是楊秀峰真的怕聽到關於滕兆海負麵的說法,或真就出了事的事實。

不僅從情感上他無法接受,也擔心滕兆海給弄進去後,接下來就會牽涉到他的,畢竟兩人之間有著友情之外的更深入的利益關係。市裏很多人也都知道他和滕兆海之間的關係,弄了滕兆海,不可能不往他身上拉扯。這樣的事在柳市裏有很多人都想做,也許看到自己就這樣在開發區主任的位子上栽倒下來。

是不是這時回到市裏時,紀委的人再一次在自己的車邊等候著?這種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就算有這樣的情況出現,梅霜也不可能給自己通風報信吧。想到這些心裏也就更亂,到危難之際,實際上還是沒有人真能夠幫到自己的。錢維揚自己都難得自保之時,手下的人他還能夠幫著誰說句話?

也難怪,這些天電話都少了些,不像之前自己的電話多受到來自各方麵的信息也多。在自己周圍的幾個人也都沒有什麼信息,卻讓楊秀峰感覺到奇怪。唐佳佳和邢靜兩人不會因為怕牽連到自己而不給絲毫消息的,市裏真要有不利的情況,至少她們倆會給出消息的吧。想到這裏,楊秀峰雖說還是沒有底氣地肯定,可還是覺得有些釋然。對自己先前所想,或許真的是自己嚇唬自己了。

邢靜就算不用自己的手機直接給自己發信息,也會想法子用其他途徑來做這樣的事的,就算不直接說,也會隱晦地將事情告訴自己的,還有李秀梅,她要得知對自己不利的傳言,也會預先告訴自己的吧。周英慧不一定直接跟自己說,但跟李秀梅說卻是必然的,她當然有可能不知道,錢維揚也不會在周英慧麵前多提及自己的事情的。

總之一句話,自己在市裏也還是有些抵實的人,有不少信得過的人。想到這裏,之前那身虛汗也就散去不少。在仕途裏行走,既要能夠走順利的路段,也要能夠走逆風的路段,一個人真要成熟起來,強大起來,這些都有必要經曆過才對的吧。

不能夠一輩子都躲在錢維揚的羽翼之下,也不能夠總借助他的影響力來給自己清除路障,這一次自己要是能夠穩住了足跟,走出去,自己不也就有著脫胎換骨的機會了嗎?實際上,在柳市裏,自己還是有著很不錯的優勢。主要就是借助開發區這一個其他人很難過來接手的位子,再者,徐燕萍在暗地裏肯定會幫著自己的,這也是一個其他人無法得到的絕大利好。

錢維揚離開柳市之後,自己一下子也不可能就站到徐燕萍的陣營中去,但自己在工作上做好了,她的陣營裏的人也會慢慢接受自己。有這樣契機,將之前人們對自己的看法加以改變,而省城裏有侯秘書和沈強等人的看好,慢慢地隨著華興天下集團到來,在省裏還會找到其他一些領導的看好吧。

情形波動得大,但楊秀峰不會讓同車道人看出什麼來,靠在背靠椅上,就像在瞌睡一般,而他自己也確實恍恍惚惚的沒有主心骨了。

進柳市後,劉君茂倒是將車停下來,等楊秀峰的車到車邊時,搖下車窗來和他說句話,要楊秀峰先回家裏休息一晚,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說。丟下這樣的話,劉君茂也就走了。至於他是不是要到徐燕萍麵前先去邀功,楊秀峰自然不會去想這些。離家好幾天,先回家看看也是領導對自己的關心。

最想見到的人,這時也就是錢維揚了,從頭那裏能夠得到市裏最新的情況,也能夠得知周賢民在那個大案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聽來的事,有沒有得到細致的詳情,讓他對整個事態也都難以把握分析。

本來這些事和他沒有多少直接關聯的,可在同一陣營裏,而楊秀峰又是這一陣營裏主要的角色之一,不容他去忽略大意的。

還是先回到家裏,這樣也好在司機和另一個手下麵前表現得沉穩些。回到家裏後,廖佩娟和嶽父等也都先睡了,夜雖不深,可他們都有早睡的習慣。廖佩娟見他回來也就醒來,問他是不是吃飯了。楊秀峰倒是有著不錯的態度,要廖佩娟自己安心睡著,自己回來一會還得出去。廖佩娟知道他雖說才回市裏,但要將到外麵的工作情況先彙報,也是他做事的習慣,倒是沒有什麼抱怨的。

喝一杯水後,也就出到家門外。此時,才聯係錢維揚要彙報到北方的進展,也是他一直習慣的做法。錢維揚街道楊秀峰的電話,知道他已經回到市裏,沒有多少什麼,隻是在電話裏淡淡地說或,“回到市裏就好,我在省裏呢,還要多留一天才回去。工作上的事,等我回市裏後再說,我這邊還有領導,就不多說了。”說著也就將電話掛斷,從語氣裏還是能夠聽到他對自己的關心,雖說沒有多說更沒有談到市裏的情況,卻讓楊秀峰安心不少。但隨之一想,也就猜出了錢維揚離開柳市的可能性非常大了。

錢維揚真要離開柳市,那麼柳市這邊的局麵也就會明朗起來,如此一來,對自己在開發區裏的存在是一個怎麼樣的機會?那倒是要等見過徐燕萍之後才會得知的。先在一路上就這個問題已經反複地想過了,此時也不會去想。但就這樣回家去,卻也是他不想做的事。

當下也就給蔣繼成打電話去,蔣繼成還沒有睡,接到電話得知楊秀峰在家門外,就說馬上派車來接他。

才幾分鍾,附近派出所的車也就過來了,隨即和蔣繼成在茶樓裏見麵。蔣繼成目前在市局裏任副局長,為人做事卻比之前收斂不少,但隨著錢維揚即將離開,對於他們說來也是一種危險的信號。市裏的主要領導會換一批,那麼,局長唐祖德和他這樣的都歸附在錢維揚身邊的人,給人換下來的可能性非常大。市裏新的領導哪會不將公安局這一重量力量掌控在自己手裏?蔣繼成也是在想要見一見楊秀峰,討論下大家要怎麼樣選擇。在市裏,這幾天對市裏領導去向的傳言已經很多了,讓大家也都認為是事實了的。

見了麵,蔣繼成倒是熱情地招呼一聲,隨後將那陪楊秀峰過來的警員打發走。作為副局長,在市局裏蔣繼成還是很有些威信的,在這一係統裏,做事稍霸道些有點霸氣反而能夠得到下麵的人認同,做事有擔當有主見更能夠讓下麵的人支持與服從。蔣繼成雖說到市局裏不久,卻也有著威信。那警員半夜給叫起來開車送楊秀峰過來,倒是很樂意的,能夠幫領導做一回事今後自己晉升的機會也就會多一分。

等警員離開,兩人到包間裏坐。要了茶,蔣繼成還吩咐了開兩間房,準備著晚上也就不走了。這倒合楊秀峰的心意,他也不想回家,但這一夜要怎麼過去,還得聽蔣繼成說說市裏的情況才心裏有底。之前錢維揚在電話裏所說的話,表露出來的態度,覺得有不少的虛假之意,倒不是錢維揚會在自己麵前作假,而是他也在其他人麵前,自然不會將真實的心裏表露出來的。

喝著茶,蔣繼成的神情也就黯然多了,他所處的情況比之楊秀峰會更加糟糕,給人清洗下來的結局是定局的,隻是不知道會給邊緣化到那種程度。其結果肯定會比之前的位子更差一些的,或許就是蔣繼成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吧。從某種角度說,之前楊秀峰將他推舉到市局副局長的位子上,實際是給他一個黃梁一現的美夢而已,此時,這美妙眼睜睜看著要破滅了卻無能為力,怎麼不叫他黯然失落?

“蔣哥,離開市裏好幾天,這裏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呢。”楊秀峰雖猜出一些情況來,但也不會直接說。

“今天才回來?”蔣繼成說,看著楊秀峰見他點頭,又說,“最近幾天市裏的流言不少,說什麼樣的話都有。主要就是關於周書記和老板的事……”“哦……”楊秀峰說,卻沒有直接問,對於周賢民的事,蔣繼成在公安局裏會有更為確切的消息吧。

“周書記牽涉到之前的‘輝煌娛樂’凶殺案,這兩三年來卻隱藏得好,還是給高標找到了重要線索。此前,周賢民的調離,也就是省裏的一個措施,免得他在市裏給牽涉到更多的事而將案子弄得更複雜……”楊秀峰沒有接過話頭來討論,這樣的事也沒有必要說什麼的。蔣繼成繼續說,“周賢民的事雖說省裏還沒有完全公布出來,但市裏的人早就明確了,就有人說或他會將老板給連累到的,結果就是讓老板失去往前進一步的機會。這樣的事也不難想到,更多的流言還說會將老板牽扯到,老板也會出事了等等。另一種說法是,省裏會將老板調離柳市,到省裏去實行明升暗降的手法,在柳市的體係裏就將會遭到大力打擊與清洗……人心很亂啊。”

“真這樣嚴重嗎?”楊秀峰說,蔣繼成將市裏的情況毫不掩飾地說出來,他也就不會有什麼瞞著蔣繼成的,兩人的情感有很深的基礎。

“我也不知道,感覺是有種人人自危的樣子,秀峰你回市裏來,大家也就有底氣一些。”楊秀峰也就笑笑,真要對錢維揚身邊的人進行清洗,首選的人當是楊秀峰了吧,這樣一來,楊秀峰在開發區主任位子不懂,還真是會給不少人心裏有底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