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嚐嚐這些飯菜,我現在隻能為你做這點事,不過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要是我還能幫助你幹點什麼的話,我什麼都願意去做。”加代說。
冉小八說:“我不會在這裏久住的。”
“那你在這裏的時候,我會盡量多來拜訪的。”加代眼神熾熱,深情地看著冉小八,冉小八的內心卻是不自在,他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加代,而是為了摩羯女來到了酒田,因為摩羯女就是他的目標女人。
在摩羯女的內心深處的心聲:“我就是吃著地瓜飯長大的,稻米歉收的時候,我真的是受夠了家裏悲慘的生活。為了省些糧食,我就出門做工,小妹妹也無法養活,還在吃奶的時候就送了人。直到現在,我爹娘天天拚命地幹活,日子也一點不見輕鬆。貧窮農夫的生活,比地獄還要可怕,可是生在貧農的家裏,也毫無辦法啊。”
加代正在自己房間裏換上了時髦的洋裝,得意地對鏡自憐,這時候傳來摩羯女的聲音:“我來了!”
“加代小姐?”
“我聽你說小時候吃苦受累的故事時候,就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同樣是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我們一定要努力使女人不再有這樣的遭遇,否則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女人都隻能過著悲慘的生活。”
“所以我要去上海學畫畫,待在這種閉塞的鄉下,什麼都幹不成,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你又說這種傻話……?”
“摩羯女,你幸福地結婚好了,你的幸福和我的幸福不一樣。”
“加代小姐……”
“冉小八是我第一次遇到的誌同道合的人,所以我要盡我的所能幫助他。我隻有對你才會說這樣的話,隻有和你,我從小就無話不談。從此以後,我就要和你分道揚鑣了,可是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支持我啊,我們說定了。”
摩羯女十分的為難,在她聽來,加代所說的話讓人覺得很危險,可是她又不懂如何才能說服加代。摩羯女深深地感到,加代已經離自己很遙遠了,隻是加代熾烈的情感如今麵向一個從未見過麵的冉小八,這讓摩羯女感到不安,當她發現這是出於對加代的嫉妒的時候,不禁感到困惑萬分,摩羯女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情啊。
這一天早晨,米店的一家人正在起居室中吃著早飯,摩羯女在一邊伺候著。邦子說:“加代,從今天起你就要開始跟茶道和花道的老師學習了。”
加代不以為然地說:“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
美乃叫道:“加代!”
邦子勸道:“你可以不去大學,可是茶道和插花是女人的修養,不僅要學習方法,更要培養點茶和插花時的心境。看你總是這麼心浮氣躁的,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加代放下筷子,站起來就要離去。清太叫道:“加代!”
“我已經聽膩了說教!”加代拂袖而去。清太勃然大怒,就要追出去,邦子止住他說:“就算你現在狠狠地罵她一頓,也於事無補,隻會招得她反駁你一頓。還是早點給她定下親事來吧,到時候我會跟她好好談談的。”
摩羯女為了加代的事來到旅館中來拜訪冉小八。
“我本不想給你添麻煩的,可是為加代的事,實在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你對我不是很信任的吧,放心,我對加代小姐一點興趣也沒有,請你不用擔心。”
摩羯女說:“如果是這樣就好了,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等一會再走,我們聊一聊吧,我讓他們送茶過來了。”
“不用了,如果被加代小姐看見的話……”
“我已經跟她說過,請她以後不要再來了。”
“?”
冉小八苦笑道:“真的是沒有辦法。”
“可是加代小姐似乎是喜歡你的。”
“她確實是一位聰明人,不過她隻是憧憬新的人物罷了,陶醉在叛逆的悲壯感覺之中。”
“可是……”
“說實話,我很感謝加代帶來的那些飯菜,這裏的飯菜也確實太糟了。而且我一想到那是你準備的飯菜,就非常的高興,真的很好吃。”
“……”
“我今天晚上就要離開這裏了,不過我一定還會再來的,到那時候希望你能見我。”
突然間摩羯女的心中怦怦直跳,身體卻僵在了那裏。冉小八又說:“希望你能夠等我。”
摩羯女的手顫抖了起來,在她的內心深處,有某種滾燙的東西在沸騰著,摩羯女還是生平第一次體味到如此熾烈的情感。
摩羯女打起了算盤,可是打錯了,隻好再來一遍,邦子疑惑地瞧著摩羯女。這時候,林少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