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年末,再過不久就是孟約的二十歲生辰,整十嘛,自然要大辦的,凡孟約認得的人都請來,因為她生日特殊不能在三十辦,遂往前推了幾。孟約在南京附近的美人也都前來相賀,孟約在聲聲祝福中渡過了她的二十歲生辰。
然後,爆竹聲聲響,歲又一年春。
新年方過,還未到上元日,鹿邑就送了好消息來,他們織出了孟約一直希望他們織出的針織布料。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弄出來的,但在鹿邑的大姑娘媳婦們都會織毛衣後,孟家織坊的大師傅就不聲不響把針織料給織了出來。
雖然還較厚,但糯軟高彈,因有厚度還十分保暖,比起無法緊貼皮膚的真絲棉麻梭織料,針織料的優勢可想而知。孟約已經學會了最簡單的營銷方法——送到宮裏去,給蕭皇後,砂洗過的全棉針織料給孩子穿,不能更棒!
針織料,縫紉機,嚶……可以做恤衫穿啦。
孟約是真挺懷念恤衫的,雖然不能穿短袖,但長袖是完全可以有的呀。
當她在家中給公主設計美美噠荷葉領長袖恤時,仆婦報周家老太太同周大嫂上門,孟約“噢”一聲,自從知道周家老太太到南京,她就曉得免不了有求到她這裏來的時候。她其實是不想見的,但周家老太太委實一直挺向著她,即使是原著中的孟約,周家日後也是處處照拂的,雖然沒周家的照拂,孟約也照樣能活得好,但人情還是要領的。
周文和上門,不用孟約,門房就會把他打出去,周老太太登門,卻並不好把人往外推。
“老太太,周大嫂。”
雙方心中都門清,周老太太心中尷尬得緊,卻也知道,光憑周家在南京著實舉步維艱,想要把周文和早日搭救出來,他們唯能求的也隻有孟老爺。而且,求孟老爺還不管用,得孟約開口,不然,周家人越是求孟老爺,孟老爺隻會越氣,畢竟當初是周文和不地道。
周老太太是每看孟約一次,就後悔當初沒進京把周文和綁回家和孟約成婚,雖知強扭未必是福,但孟約這樣的姑娘,委實是個興家安宅的好兒媳婦:“本沒臉來,但我們家在南京,委實沒有認得的人,隻能求到孟園來。那不肖子,死了倒幹脆,偏在牢裏不死不活的,反叫人揪著心。年年,不求你原諒他,隻求你救他這一次,日後……若還有什麼事,定不再求上門來,我沒這臉,他也沒這份兒。”
見周老太太一沒打舊情牌,而沒什麼看在往日情份上,孟約想了想還是有點不大甘心。她這是替孟約不甘,好端端沒招誰惹誰,愣是因為被退親,背著個“定有那裏不好,否則怎麼會被退親”的名聲渡日,若非有孟老爺這麼個爹,恐怕一輩子都要毀了:“容我想想,畢竟我就是想答應老太太,家父也未必肯答應。”
孟老爺當初有多生氣,滿毫州的人都盡知,因而周老太太也隻是一聲歎息,並不再多言。人老成精,知道多多錯,多多招人煩,周老太太也隻能心中罵一聲周文和這“冤孽”,讓為人父母的老了老了也不安生。
送走周老太太不多時,王醴下衙過來吃午飯,見孟約悶悶地,雖沒不開懷,卻也很有些為難的樣子,開口問道:“可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