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兩個傻瓜在牢房相遇】(1 / 3)

“少爺,咱麼歇會兒吧,走不動了。”

開封城外的官道上,一前一後,走來了兩個少年郎。

走在前麵一個,穿一身黑,大概十六七歲,長得文秀清俊,說不出的那麼好看,特別是皮膚,白啊……一般姑娘家都沒真麼好看的白膚。這少年頭上有書生巾,穿著的黑服也是書生袍,一手提著個小包袱,趕路狀。

他身後,跟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皮膚略黑,但也是麵目清秀,走路拖泥帶水的像是累壞了,邊跟前邊那位少年打商量,穿著短衫,幹幹淨淨……像個書童。

“哎呀。”頭前那位少爺終於停下腳步,回頭指了指那小書童,“你說你啊,包袱我都給你拿了,半個時辰前剛剛歇過你又累了,都說了我一個人來就好了,你跟來幹嘛?!”

那書童小跑上兩步,扁著嘴,“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來啊!萬一出了事,怎麼跟夫人交代。

“開封天子腳下!我……”那少爺說著,壓低幾分聲音,“我爹公正廉明,治安可好了!還怕我丟了不成……”

話沒說完,身後呼嚕呼嚕直響。

兩人回頭看……遠處一支馬隊飛奔而來。

“哎呀!”那書童趕緊拽著自家少爺往路邊跑。

剛讓開道……十幾匹馬已經呼嘯而過了。

這麼巧,不遠處的岔道上,正好也來了一支馬隊,也是十幾個人,雙方在岔道口撞上了,誰也不讓誰。

兩方麵的馬倒是都驚了,嘶叫幾聲後停下腳步。

兩個少年就聽雙方開始爭吵。

“我們是金刀王爺的人馬,趕緊讓開!”

“我們是呼延王爺的人馬,你們閃開!”

“呸!呼延王爺都死了多少年了!”

“我才呸!金刀王不過是個藩王!在開封府逞什麼能?”

……

兩方麵罵著罵著……最後打起來了。

最近幾天比較幹燥,好長時間沒下雨了。官道上積累了厚厚的黃土,這馬隊一交戰,馬蹄子將泥土都踩了起來,拂塵漫天黃煙滾滾。

“謔!”

那書童拿袖子捂著鼻子問書生,“少爺咱麼是不是走錯道了?這是快到黑風城了,不是到開封府了吧?怎麼城門口還兩軍交戰的?”

那少爺皺著眉頭打量雙方人馬,剛才兩方在爭吵的時候,他倒是也聽得真切,什麼金刀王爺呼延王爺……大宋朝不就剩下個八王爺和九王爺麼?

“少爺。”書童拽了拽那少年的袖子,“咱麼繞道吧,刀槍無眼的多嚇人。”

“嘖!”那少年一臉正氣,挑眉一擺手,“那怎麼行,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如今太平盛世竟然自己人打自己人,荒唐至極!”

說完,他快步上前。

那書童嚇得在後頭猛拽住他腰帶,“不行啊少爺!刀槍無眼……”

“哎呀,你放手!”那少年也掙脫不開,索性不管了,高聲喊了句,“都給我住手!”

……

別說,雙方還都正的助手了,維持著你抓著我兵器我拽著你馬韁的姿勢,一起回頭看。

就見眼前兩個少年。

“你們真是無法無天!”少爺正氣凜然,一手叉腰一手指點江山,數落眾武將,“開封乃是我大宋皇城,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乃是文武大展拳腳,造福於民的大好實際,可是,你看看你們……”

那書生一張嘴真能說,巴拉巴拉跟往外倒豆子似的,一刻不帶停的。

眾武將起先還耐著性子聽聽,後來就覺得“嗡嗡嗡”煩的人腦袋疼,心說哪兒來的書呆子,跟個話嘮似的。

正這時,從開封城門的方向,來了一支人馬,為首一員大將,身披銀色軟甲,四十來歲樣貌端正,一手提著杆鐧,一手拽著馬韁繩。身後士兵統一黑色軍服,是皇城軍的號衣。

“不得鬧事!”那人大喊了一聲。

本來打在一起的雙方人馬彼此交換了個眼色,都默契地鬆了手。不過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從兩邊走了,繞開了那一支皇城軍的人馬,連招呼都沒打一個,跑得飛快,似乎還較著勁呢。

那位大將無奈搖了搖頭,就要帶著人馬走。

沒想到那少年不幹了,“且慢!”

這位將軍是誰?

此人姓常名蘭虎,是八賢王府裏統帥皇城軍的一個統領。最近皇城亂啊,雖說兩方麵人馬不敢真的大打出手,但零星的衝突不可避免,皇城軍都派出去維持治安了,八王爺現在天天盼著趙普趕緊回來!同時他也怕會有外族的細作趁機滲透進來搞破壞,挑撥兩方人馬大打出手動搖大宋根基就糟糕了。於是他吩咐手下那些將領,除了維持治安,也要小心提防有些形跡可疑的人,一旦有發現,立刻抓回來。

常蘭虎見那少年凶巴巴的,不過長得倒是很好看,就問,“小兄弟,你什麼事?”

這位少年是誰?

這少年姓包,單名一個勉字,正是開封府尹包拯包青天家的公子。

包勉一直在老家廬州府住著,此子自幼聰慧,過目不忘文采斐然,就是有些愣。他娘,也就是包大人的夫人董氏,乃是廬州有名的才女,就是對兒子的管教過於嚴格。也是因為包拯青天的名號在外,夫人一刻不敢怠慢,生怕日後孩子不乖,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讓他爹一世清譽受損。因此將個包勉教導得過於實誠,而這孩子本性又是聰慧靈巧的,於是性格十分古怪,時常鬧出笑話來。

那個書童是從小和包勉一起長大的,隻比包勉小一歲,叫包福。人乖巧懂事,就是膽子偏小,稚氣未脫。

包勉本身也不拿自己當什麼少爺公子,就是個普通念書人,此生都以他爹為榜樣和榮耀,總之……是個萬裏挑一的好孩子,非要說缺點,還是那句話……這性子實在是古怪了些。

包福見那班軍爺好不容易走了,就趕緊拉包勉,“少爺少爺,我們也走吧……”

“不成!”包勉一擺手,問常蘭虎,“開封府外為何會如此混亂?”

常蘭虎心說這小子管的還挺寬。

說來也巧,包福抓著包勉的腰帶呢,包勉本來就瘦,被他抓了兩下,腰間藏著的,他娘要他帶給他爹的書信就掉落到了地上。

也怪包夫人大才女,又細心,怕包勉粗心丟了信,或者信件落出來,叫人知道了他包拯家公子的身份,於是她都隻寫半個字,或者一些符號古文,來寫信。

包大人自己本生也是大才子,夫妻倆玩這種旁人看不懂的天書傳情玩得還挺開心。可如今信件一掉出來,常蘭虎眼尖,心說——這什麼文字?

常蘭虎上下打量了一下包勉,心說怎麼好像是用番邦文字寫的書信,莫非是細作?就問,“唉,小子,你是何人?來開封有何事?”

包勉自然知道不好亂說,一來怕給包拯添麻煩,二來,他從小就好強,生怕別人覺得他是承蒙父蔭才有成就,因此避忌說自己名字,更不會主動提及與包拯的關係。

見人問起,包勉一撇嘴,收好信件背著包袱,跟常蘭虎拱了拱手示意——告辭!就要走。

“慢著!”常蘭虎攔住他,“你來開封,有何意圖?打聽戰事,有何目的?”

包勉還覺得這武將怎麼一點不爽氣,婆婆媽媽的!

“萍水相逢,問來作甚。”包勉又開始文縐縐,對包福示意,“走!”

包福謝天謝地,他家少爺總算不惹是生非了,趕緊進了開封府,交到老爺手裏他也能喘口氣。

可包勉諱莫如深的樣子,引起了常蘭虎的懷疑。

常蘭虎對手下一擺手,“抓起來,送去八王府,給八王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