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了太白居,回到白府。
就見辰星兒正在院子裏曬被子,大概是幫陸天寒收拾屋子。
白‘玉’堂問她,“外公呢?”
辰星兒道,“說是去開封府看喵喵樓了,剛才看到喵耳彩虹嚇了一跳。”
眾人對視了一眼,轉道去了開封府。
果然,陸天寒在院子裏呢,桌邊是拿著書的包延和正剝桔子的龐煜。
趙普仰起臉,就見夭長天正坐在喵喵樓的屋簷上。
眾人先各自回去自己屋子歇一會兒,主要是讓白‘玉’堂先跟陸天寒聊聊,看他心情怎麼樣,有沒有心思講鮫人的事情。
白‘玉’堂雖然‘性’格和陸天寒一樣,都比較冷淡,但他倆其實祖孫感情深厚。對於他外公的過去,白‘玉’堂產生了一種濃濃的不忿。
夭長天欠天下人的,他用餘生來還。
他外婆想減輕她哥的罪孽,用自己的命去換。
妖王要懲罰夭長天,讓他贖罪。
可是到頭來,這些人都欠了他外公的,所有人都給他帶去痛苦,卻沒有人補償他。他在長久的歲月裏,所體會的痛,並不比夭長天少,不同的是,陸天寒沒有幹壞事。
夭長天本身就是個壞人,可以說他是死而複生,也可以說他是被迫變成了一個好人。一個“瘋子”所承受的痛苦,永遠比清醒理智的人要少。他的重生必須要陸天寒咽下仇恨,這才是他們真正欠陸天寒的。
妖王他們那一代人,大家最終都有了一個了結,無論是生是死,是喜是悲,都有了自己的結局,唯獨對陸天寒,永遠沒有終結,隻能遺忘。
對於這一段往事,展昭也有自己的看法,想法與白‘玉’堂接近。也許歲月可以衝淡傷痛,兩個乖巧的‘女’兒和一個完美的外孫就是陸天寒的幸福,比起形單影隻的天尊強太多,但這些幸福本就是他應得的,不幸卻是強加的。
盡管如此,陸天寒保持著他的理智和優雅,繼續生活著,讓兩個‘女’兒快樂地長大,容忍夭長天的重生。在展昭看來,白‘玉’堂的心腸好絕對不是繼承自他外婆,而是來自陸天寒,他倆特有的那份冷淡和疏離,看似是對感情的淡漠,其實是對傷害的寬容,堅強善良的好男人。
展昭也不拿自己當外人,跟著白‘玉’堂一起進了院子,看能不能哄陸天寒開心,反正他哄老人家最拿手了。
不過,陸天寒顯然早已看開,心情也沒怎麼太不好,喝著茶,看包延寫東西。白‘玉’堂的外公自然也是文武全才,陸天寒對書法和白‘玉’堂一樣相當有研究,跟包延聊得‘挺’好。
陸淩兒到了她爹身邊坐下,手裏還拿著半壇子酒。
陸天寒無奈,拿了個桔子給她,“姑娘家少喝點酒。”
展昭和白‘玉’堂也坐了下來。
包延準備‘春’試呢,忙得焦頭爛額,小侯爺閑著也是閑著,所以決定積極向上一些,這會兒正抄一本詩集,權當練字了。
陸淩兒瞄了一眼龐煜寫的字,樂得直蹦,“好難看的字,哈哈。”
小侯爺大受打擊,無奈不學無術太多年,用包延的話說,除非把爪子剁了再長一對出來,不然這輩子是寫不好了。
展昭低聲問白‘玉’堂,“幺幺呢?”
白‘玉’堂愣了愣,想起來了,外公應該還沒見過幺幺。這會兒幺幺估計睡醒了吧……
想到這裏,白‘玉’堂打了聲口哨。
陸天寒有些不解地抬起頭,看白‘玉’堂,“你是又養了什麼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喵喵樓頂上一陣銳利的鳴叫聲。
正躺在屋頂上看彩虹的夭長天就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頭頂飛過……就見一條白‘色’的海龍蜥展開翅膀俯衝了下去。
幺幺落到了白‘玉’堂身邊,一甩頭。
“呀啊!”陸淩兒捧著臉尖叫了一聲。
包延以為她害怕呢,剛想說幺幺可乖了不傷人的……就見陸淩兒撲了過去,樓主幺幺的脖子,“可愛死啦!”
幺幺顯然不討厭陸淩兒,大腦袋跟她蹭了兩下,低著頭聞聞,大尾巴又甩了兩下。
陸天寒呆在原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夭長天坐在屋頂上,托著下巴看著院子裏的海龍蜥。
“你好像不是太吃驚。”
身後有聲音傳來。
“我就是看到你們帶著它,才去冰原島拿來的冰魚鱗。”夭長天無所謂地回答。
身後,趙普走了上來,坐在夭長天身邊。
夭長天抬眼瞧瞧他。
趙普忽然很感興趣地問,“如果你還是原來的你,會不會收我做徒弟?”
“絕對會。”夭長天點頭,隨後壞笑,“不過你應該更有出息。“
趙普幹笑,“怎麼個有出息法?“
“你現在鐵定當皇帝呢。”夭長天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但是眼中剛閃過一絲壞壞的邪惡神采,立刻一皺眉,‘揉’了‘揉’‘胸’口好像不太舒服。
趙普想起來,小時候經常看到他做這個動作,於是好奇,“會痛啊?”
夭長天一撇嘴,“我隻要一動壞腦筋,那死丫頭就開始‘抽’。”
趙普幹笑了一聲,“果然不是改好了,是被拴上鏈子了。”
夭長天裂開嘴笑,你小子可惜‘性’格沒長好,再邪‘性’點就好玩兒了。
趙普歎了口氣,同時又好奇,“就剛才那麼一會兒,你想幹什麼壞事?”
夭長天又‘揉’了‘揉’‘胸’口,“沒什麼,隻是覺得無聊。”
“怎麼樣才叫有意思?”趙普問他。
“嘶……”夭長天估計想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於是又‘胸’口疼,‘揉’了‘揉’,歎氣,“隻希望這次來添堵的厲害點,這樣比較有趣。”
“其實有個方法大概可以排解你的不爽。”趙普開口。
夭長天眨了眨眼,看他,“什麼方法?”
趙普幹笑了兩聲,“你心換了腦子沒換吧?”
夭長天‘摸’下巴。
“下棋麼?”趙普問。
夭長天一挑眉,“哦?!”
夭長天起身,下樓前,就聽身後趙普說,“我師父是夭長天,不是風天長。”
夭長天愣了愣。
“不管你是被迫做好人還是天生是好人,反正我記憶中你是個好人。”趙普接著道,“不過麼……你們兄妹倆加上妖王夠不是東西的,這不是欺負陸天寒老實人麼?難怪殷候天尊都不帶你玩。”
夭長天嘴角‘抽’了‘抽’。
趙普歎氣,“我要是白‘玉’堂,我就去刨你和妖王的祖墳,你們這幫作死的臭老頭。”
說完,一拽捂著‘胸’口張口結舌的夭長天,“下棋去吧,活該你心口疼,惡有惡報。”
陸天寒見展昭和白‘玉’堂乖乖坐著,就知道他倆估計有問題要問,就道,“你倆想問關於冰魚的事情?”
展昭驚訝,“他真是冰魚啊?”邊說,邊往身邊看了一眼。
陸天寒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最後他問展昭,“你也能看見?”
展昭點頭。
陸天寒疑‘惑’,“怎麼可能……”
一旁,正跟幺幺玩兒的陸淩兒也仰起臉。
“不可能的。”陸天寒搖頭,“冰魚隻有冰魚族的後代才能看到!”
展昭一驚,“不會我也是‘玉’堂親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