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秋季,天高氣爽,即便是午後,陽光也不甚猛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天氣不錯,加上又是周末,勞累了一周的學生和上班族便有許多選擇出門放鬆一下,路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新一是有車的,但兩人卻是默契地選擇了步行,一路感受著習習秋風,看著翩翩落葉,整顆心便無比的安謐。
作為時常出沒於電視報刊的“平成的福爾摩斯”,新一也算是名人,因此走在路上不免引來許多崇拜目光,連帶著走在他身畔的哀也備受關注,隱隱總能聽見路人的議論。
“啊,那不是工藤新一嗎!哇,他好帥啊!”
“可不是!咦,他身邊那個小女孩是誰?”
“不會是他妹妹吧?真是很漂亮的一對兄妹啊!”
……
議論歸議論,名偵探的粉絲們倒是很有素質,看見他是私人活動,便頂多是湊在一起偷看低語,並沒有上前來打擾。領了他們的情,新一路過的時候就微笑著朝他們點點頭,此舉又引來了不少女粉絲的驚呼。
“看來你的粉絲們挺有眼光的嘛。”哀淡淡一笑。
“那還用說。”某人的神情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我是說,他們沒把我們當成是父女。”
新一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身邊這位,難道是毒舌女王嗎!
到音樂廳時,距離演奏會開始還有小半個小時。兩人便坐到位子上,拿著領到的簡介看,靜候開場。簡介上有一段樂譜,新一也是學過小提琴的,一時便來了興趣旁若無人地哼了起來。在連續引來周圍人的側目之後,哀終於忍無可忍地搶走了他手上的簡介,這才阻止了魔音灌耳。
演奏會有獨奏有合奏,演奏的水平很高,眾人都全神貫注地聽著。
演奏到克萊斯勒的《愛之喜悅》時,正當哀沉浸在喜悅浪漫的曲調中時,新一突然間皺了皺眉,湊在哀的耳邊輕聲說,“灰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一段聽起來怪怪的。”
嗯?他有絕對音感,他說怪怪的,難道……
“啊——”
哀一時有種想掩麵的感覺,果然不愧是死神偵探啊,到哪兒案子都能自己找上門。
在尖叫聲響起的瞬間,新一目光一凝,便欲起身往台上去。但身子在半空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下一刻卻又坐回了位子上。眨了眨眼睛,那股淩厲也隨即消失,仿佛在一瞬間又變回了普通人。
哀有些詫異,“大偵探,你不去看看嗎?”
“我今天休假。”新一看向哀簡短一答,輕輕一笑,那陽光有些刺眼。
他是,為了……我?
不知道為什麼,哀就是有這種感覺。看向他的眼睛,她確定了這一點。
一股奇異的感覺突然從心底冉冉升起,像煙霧繚繞心頭,驅之不散。
雖然這麼說著,新一眼角的餘光卻還是不自覺地朝台上飄過去,旋即又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迅速收回,神情煞是可愛。
莫名的笑意就這樣止不住地從眼底溢出來,眉間、眼角、鼻翼、唇上、腮邊,盈盈滿滿的,全是笑意。
“去吧。”
新一驚異地回過神來,看著那隻能用溫柔形容的笑,不由得一呆,隨即又感激地一笑,便起身往那人群聚集的舞台上去了。
靜靜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哀隻感覺之前感受到的異樣感覺化作了一種甜滋滋的東西,慢慢地從心裏滲出來,滲出來,浸透了整個身軀,整個靈魂。唇邊的笑也由含苞的蕾兒一般,綻開,綻開,終於變成一片燦爛。
我曾經竭盡全力抵抗你,抵抗你。
但你終究把你的影子,溫柔地投進我的心間。
於是,我隻能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