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小蘭雙眼無神地看著膝上攤開的書本,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任憑毛利小五郎在一旁大喊大叫也無動於衷。“宮野誌保是黑衣組織的人”,剛剛離去的那個拿著FBI證件的男子的話在腦海裏嗡嗡作響,讓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誌保她,真的是那個組織的人?她,是有目的地接近我們的?那麼,我受傷也是……
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在心裏悄悄蔓延。是痛心嗎?是失落嗎?可是,怎麼又感覺好像有點輕鬆呢?
我是在開心嗎?因為她是那個組織的人,是敵人,她不可能和新一在一起了,不再是我們之間的威脅了?
可是,新一他……
難道真的要……
毛利蘭,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像是怕冷一般,小蘭單薄的身子微微抖了抖,披著的外套又裹得緊了些。
夜幕降臨,醫院的路燈紛紛亮起,卻也劃不破濃濃的暮色。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晚上畢竟還是有些冷的,散步的病人與家屬們都先後回了病房,小路上很快便看不到幾個人影,茫茫的夜色中隻剩下小蘭還低著頭走路,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小蘭猛然驚覺,抬眼看去,隻見一旁路上路燈照不到的地方,一個人影快速地向自己靠過來,身形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但洶洶的來勢卻是錯不了的。小蘭臉上有絲絲意外,但更多是一種複雜的表情,她微微卻開了腳步,卻沒有躲開。
“砰”沉悶的槍響從另一側的黑暗中響起,似乎是消聲器的緣故,聲音並不大,隨即一聲皮肉撕裂的聲響便在那個跑來的人影身上響起,那人悶哼一聲,像是女聲,便止住了身形,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迅速隱沒在黑暗裏。槍響的一側迅速地竄出幾個黑衣人,越過小蘭就追了上去。
小蘭站在路燈下,怔怔看著那些人消失的方向。這是一個陷阱,是那個來告知小蘭宮野誌保是組織的人的叫Smith的FBI設計的陷阱。他說醫院周圍,甚至可能就在醫院內部,一直有組織的人在監視著小蘭,很有可能就是誌保。他想把那人引出來,所以要小蘭配合,也就是讓她單獨暴露在外麵,充當誘餌。小蘭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答應了他。於是連續三個晚上,她都獨自在外麵待到很晚,卻是一直風平浪靜。本以為計策已經失敗,沒想到那人真的上鉤了。
那個人,會是誌保嗎?小蘭在心底問自己。
好像希望是,又好像希望不是。她感覺自己很是矛盾。
不,我隻是,我隻是想引出那個組織的人而已,我隻是想幫新一。
雖然這麼安慰著自己,但她知道,不管那人是不是誌保,不管自己的初衷是怎樣,從自己答應配合Smith他們的時候開始,她已經相信了誌保是敵人,在心底已經與誌保站在了對立麵。
心裏莫名地很難受,小蘭邁步走回病房,一抬頭卻看見前方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登時嚇了一跳。那人穿著長長的風衣,戴著帽子戴著口罩,全身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可就是那雙眼睛,讓小蘭一時移不開目光。
那眼底是什麼?是難過?是悲哀?是失望?她看不懂,隻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新一?!你是新一!”靈光一閃,小蘭像是想到了什麼,驚喜地大喊出聲,向那人跑了過去。
那人卻不說話,轉身離開,等小蘭跑到燈下,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新一!新一是你嗎?你在哪裏?你為什麼不見我?”小蘭大喊著,聲音在夜色裏傳開,卻沒有回音,隻有幾聲不知名地蟲鳴,似在譏誚。
一抹頹色爬上眉間,小蘭第一次感受到空氣裏散不開的孤獨。
【說實話這一章寫得我很艱難……作為柯哀黨其實我並不討厭小蘭,所以我也不想黑化小蘭的,這次實在是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