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時候還來做什麼?錢不都還給你們了嘛!”閆慧蘭見他們在這節骨眼還來打擾,當即怒火萬丈。
陳宏斌等人都是一臉的內疚和羞愧,硬著頭皮道:“慧蘭,你別誤會,我們就是知道小希要手術,特地過來一塊等的。”
“走!我們不需要你們的假仁假義!”閆慧蘭氣急敗壞的道。
護士見起了爭執,就過來提醒道:“手術正在關鍵時候,你們可別壞事啊!”
閆慧蘭這才忍住脾氣,隻是臉色依然不善。
陳睿也懶得理會他們這群人是來致歉的還是巴結的,揮手道:“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說,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陳宏斌等人麵麵相覷了一下,隻好不情不願的扭頭了,隻是沒走幾步,看到突然橫在麵前的人,頓時都驚呆住了!
那人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渾身的衣服肮髒邋遢,還透著一股餿味,滿麵的胡渣和淩亂的頭發,以及黑黝黝的皮膚,活脫脫一副流浪漢的形象。
隻是,這流浪漢的臉,卻是所有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宏濤(哥哥)!”陳宏斌等人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
陳睿和閆慧蘭聽到這一聲,立刻看了過去,頓時也都愣住了!
那流浪漢衝著陳宏斌等人點點頭,然後步履蹣跚的走到陳睿母子的麵前,露出一口不知道多久沒刷的黃牙,氣喘籲籲的道:“還好,趕上了,小希是不是已經在手術了啊?”
閆慧蘭死死盯了他片刻,忽然掄起拳頭敲在他的肩頭,埋怨道:“你這死鬼!你還知道回來啊!你怎麼不死在外頭啊!”
“噯,別鬧!我這些日子不是著急去籌手術費去了嘛,聽說小希今天手術,就坐了三天三夜的油輪趕回來。”陳宏濤抬手擋開妻子的拳頭,然後掀起上衣,從褲腰帶抽出一個厚厚的牛皮袋,略顯得意的揚了揚,笑道:“這裏麵的美金,應該夠小希的治療費了,兒子,怎麼樣,你爸沒讓你失望吧?”
陳睿不止看到了父親臉上的強烈倦容,還有父親手裏厚厚的繭子,顫抖著聲音道:“爸,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了?”
陳宏濤狀若輕鬆的笑了笑:“那次接到電話說小希需要做換腎手術,偏偏我在東南亞那邊又賺不到什麼錢,就托了老戰友的路子,跑去非洲挖礦了,還別說,那地方真不是人能呆的,一年到頭火辣辣的太陽,遍地的毒蛇毒蛇野獸,還得提防著那些軍閥和土著,差點就沒命回來了,不過總算你爸我吉人自有天相,嘿嘿……”
陳睿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上前緊緊抱住了父親。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一刻,他是再忍不住了。
“回來了就好……一家人在一塊就好……”閆慧蘭也明白自己錯怪了丈夫,張手抱住了父子倆。
這時,手術燈忽然熄滅了,隨著緩緩敞開來的門,陳睿一家人緊張的注視著。
先是手術推車,然後是醫護人員,許舒雲率先摘下口罩,衝著陳睿露出了一個畢生難忘的絢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