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豐年一眼看穿了這小舅子的心思,擺手道:“好啦,難得坐在一塊吃頓飯,題外話就別談了。”
文彥祥顯然很畏懼這姐夫,隻好把滿腹的牢騷壓下去,自顧自的夾菜喝酒,根本沒搭理陳睿的意思。
文雨禾衝陳睿歉然一笑,忽然注意到弟弟的腳邊放著一個手提袋,就問道:“這是帶了什麼來啊?”
“姐,這是帶給你的好東西。”文彥祥終於來了興致,一抹嘴,從袋裏取出一個檀香木盒,蓋板一滑,現出一尊惟妙惟肖的羅漢木雕。
“這是我下午在臨水街淘來的,特地孝敬給姐姐你的,為這玩意,我可費了不少力氣,這才耽擱到了現在。”文彥祥將木雕連盒子一塊遞了過去,滿是巴結奉承的笑容。
這一次被姐夫大義滅親,文彥祥也知道姐姐的立場動搖了,為了挽回關係、保住地位,他便投其所好,花大價錢買了這古董。
文雨禾回歸家庭之後,雖然不太過問商業事務,但集團的珠寶生意,當年卻是她一手打造起來的,所以依然有很大的話語權。
她的興趣愛好不多,平素就愛研究一些珠寶首飾、古董古器,一看到這木雕,當即美目一亮,捧過來細細打量了起來。
“根據鑒定,這木雕起碼可以追溯到明朝開國年間,當年被八國聯軍抄了去,上個月在澳洲的拍賣行被一個國內的收藏家買下,今天拿到臨水街的古玩市場給大家鑒賞,我覺得姐姐你一定會喜歡,好說歹說了一整天,愣是把嘴唇都磨破了,才逼得那收藏家轉手給我。”文彥祥滔滔不絕地表達起自己的誠意和功勞。
可惜,文雨禾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又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半天,問道:“你花了多少錢?”
“呃……不多,也就二十來萬。”文彥祥看到姐姐的神情,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文雨禾將木雕往桌上一放,搖頭歎息道:“你打眼了!”
打眼是古玩圈的獨有詞彙,意思是沒看好買了贗品。
聞言,文彥祥立刻瞪圓了眼,失聲道:“不可能啊,當時幾個行家都評得頭頭是道。”
文雨禾沒好氣道:“我研究了快二十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這木雕不過是包漿故意做舊了,真實年份,大約也就是民國左右,市場上賣,一萬都不到。”
文彥祥頓時像泄氣似的軟在座位上,旋即又勃然大怒道:“馬勒個巴子,那群王八蛋竟然敢聯手坑我,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他們!”
“別胡鬧了,古玩界的規矩你又不是不懂,一旦錢貨兩訖,就沒反悔的道理,你就當買個教訓吧,以後別這麼孟浪了。”文雨禾歎息道,這弟弟果然還是太輕浮了,丈夫現在敲打他確實有道理。
文彥祥悻悻的拿回盒子,正想摔在地上解解氣,忽然陳睿開口說了句:“能否拿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