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弄堂,陳睿拖著行李箱,領著許舒雲進了老屋。
萬老頭顯然剛蹭完飯,躺靠在搖椅上喝著那一葫蘆的黃酒,看到兩人,咧嘴一笑:“這大包小包的,小許醫生,你是打算好要跟我徒弟私奔啦?”
許舒雲的雙頰微紅了一下。
陳睿幫忙解釋道:“師傅,許醫生的家裏最近出了點事,想暫住在這裏,順便跟您老人家討教些醫術心得,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學醫就免了,我看這丫頭一臉桃花相,可沒心思學這些玩意。”萬老頭一撇嘴,忽的想起什麼,頷首道:“小許醫生,會做飯嗎?”
“萬老先生,這兒不是醫院了,您往後還是叫我小許,或者是直接叫名字吧。”許舒雲彬彬有禮地道:“至於煮飯燒菜,我倒是會一些,就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胃口。”
“衝你這句話,就鐵定比我這徒弟強多了。”萬老頭當即拍板,看了眼陳睿,嘀咕道:“不過你房間的那床小了點,兩個人怕是不夠睡,不如把隔壁房的那床也挪過去吧,放心,都是老紅木做的,老結實了,怎麼折騰都壞不了。”
饒是許舒雲早見慣了萬老頭的為老不尊,聞言,仍是羞得滿麵通紅,一跺腳,道:“萬老先生,您要再這麼胡說八道,我可就走了!”
“喲,都到這地步了,還害什麼臊啊,這年頭,年輕人對這些事,不都挺開放的嘛。”萬老頭用怒其不爭的眼光瞪著陳睿,仿佛在責備他有賊心沒賊膽、丟了師門的顏麵。
陳睿懶得理這老頭的碎嘴,拖著行李箱,就要帶許舒雲去安頓。
“對了,明早記得鬧鍾調好,要起大早。”萬老頭忽然道。
“幹嘛?”
“開張!”
………
不過,即便陳睿把手機鬧鍾都調好了,但仍起不了作用。
當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伴隨著雞鳴,門外就傳來了萬老頭的呼喊,木質的門板被拐杖敲得哐哐作響。
“師傅,這才五點,有必要那麼早嗎?”陳睿打開房門,揉著惺忪的眼睛嘟囔道。
“別拿醫院的上班時間往我這套,快洗把臉!患者都在外等著了!”萬老頭板著臉道。
陳睿隻能強打起精神,匆匆洗漱了一番,就跟著萬老頭去了前廳。
跟著萬老頭走到放草藥的架子前,陳睿才發現,原來層層疊疊四五個草藥架子後麵,居然是一個傳統的中藥櫃子。櫃子前麵,擺了一張外貌非常古樸的太師桌,桌上筆墨紙硯齊全,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拔罐和細針,以及一個不大的墊枕。
“開門吧。”萬老頭邊吩咐邊坐到了太師桌後麵。
陳睿走去打開門,就看見外麵已經等了兩位病人,其中的婦女瞅瞅陳睿,問道:“萬大夫,上回來沒見到這小夥子啊。”
“剛收的徒弟。”萬老頭笑嗬嗬道:“徒弟,站我邊上,好好看著學著。”
陳睿隻能空著肚子站在旁邊觀摩起來。
和大部分的中醫一樣,萬老頭看病的速度很慢,有些在陳睿看來半分鍾就能確診的病症,萬老頭卻要花十幾分鍾才解決,這其中光是給人搭脈,就差不多占了一半的時間。
“萬大夫,我這些日子肚子一直不舒服,上醫院也查不出個原因。”
“具體哪個位置?持續幾天了?”萬老頭一邊給麵前的婦女搭脈,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