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茶蛋忽然至(1 / 3)

六更遲上班,兩門各自安。增減隨心免,巍巍定價權。

夜,更深了,三人喝了一個半小時,再過一會兒是醜時。

徐寶隻吃了一個螃蟹,喝兩碗酒,最有意思的是他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在吃,因為他找來一把牙簽和一個小剪子,當成蟹八件用,摳啊摳的,摳下來點就蘸蘸料,滿嘴三合油味兒。

張檉打個哈欠,準備睡覺,徐寶連忙用燙螃蟹的水淑口,因為沒人給他提供牙刷,雖說京城有賣的。

龐儔說自己繼續守夜,等過個時辰老六起來接班,就吃他刻意留下來的三隻螃蟹。

徐寶看著,看著他連續打嗝,看著他打完嗝把那喝不下去的半碗酒放下,信了他刻意給老六留螃蟹的話。

與願意多守一會兒班的人告別,徐寶隨張檉轉到後麵一間屋子。

屋子不算小,估摸能有十平,但堆放了雜物,主要是麻袋和麻繩,一摞摞、一捆捆的。

地上有兩張席子,竹席,磨得鋥亮,周圍全黑了,還有開線的地方。

一張席子上還隨意扔個不知道什麼材料做的薄毯子,毯子同樣發黑。

徐寶看著唯一的它,決定讓給兄長,因為兄長為他拿出來一張新席子,絕對不是嫌棄作為毯子的它太髒,怕蓋身上得病,嗯!絕對不是。

席子鋪開,他順手從旁邊拽下來一條麻袋,這東西蓋身上不怎麼舒服,但總好過搶兄長的毯子,已經看不出什麼材料織就的那張。

吹滅油燈,躺下,麻袋往肚子上一搭,一時半會兒的睡不著,徐寶便好奇問:“大哥,準備這許多麻袋、繩子,作甚?”

“賣錢,有人幹活因工錢談不攏,找我們牙人去看,臨出門知道他們是做泥沙活的,就問要不要麻袋。”張檉回答。

徐寶睜眼睛看漆黑的棚,跟著說:“雙方一定是搶著買麻袋。”

“也不盡然,有那不懂事兒的,嫌我們麻袋賣得貴,認為兩文錢三條不劃算,大部分還是舊麻袋,說別處新麻袋若買得多,四個銅板還能買下七條呢。”張檉給講情況。

“舊麻袋是別人幹完活收來的吧?”徐寶又問。

“差不多,結算的時候,我跟他們說行裏缺麻袋,願高價收,他們一般都說用過的麻袋不結實,然後就白送了。其實有的還是我賣給他們的,他們不賠。”

“那當然了,你保證是看活多少時給買麻袋的更多好處,不買的認為麻袋錢上賺了,給工錢或拿工錢時賠得更多。”

“他們有的人真不如小寶你。”

“主要是他們不曉得掌握定價權的人的恐怖。”

“對,定價權,這三個字的稱呼好。小寶,你那茶葉蛋準備賣多少錢?像尋常攤子一般,一個三文錢?”

“十文。”

“多少?”已經快要眯瞪過去的張檉猛地坐起,看向徐寶的位置,卻是一片昏黑,而後他嗬嗬笑兩聲。

“小寶,十文前一個賣賤了,在仁和店和會仙樓,一個茶葉蛋你不賣五十文,你都張不開嘴,那裏一頓飯最少一百兩銀子,區區十文,算不得什麼。”張檉又向徐寶打趣兒。

徐寶倒是沒啥激動的,繼續躺著:“真是十文一個,加起來一百六十六個蛋,還有的在煮時開裂,剩一百四十多個,我不需要賣給尋常人。”

說到這,徐寶也擔心起來,問:“大哥,那家人會不會手腳勤快點,幫我把茶葉蛋都給敲出紋兒來?”

“你那蛋沒敲?”張檉跟著一驚,乍一想,自己這個小弟不懂得製作茶葉蛋,轉而又發現不是,笑笑說道:“放心,他家不會管的,我又不給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