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事情自有張檉他們去做,徐寶帶著司機、秘書、保鏢,以及兩頭騾子一匹馬去赴宴。
他們向南,一路乘車走,徐寶一邊幻想,想筵席上的情形。
首先許吏員會找來一大群文人墨客,在院落中有亭台樓閣,有曲徑回廊,有池魚遊弋,更有鶯鶯燕燕。
到地方,眾人隨意各處走動,跟吃自助餐似的。
主要人物溜達著突然停下,對著某一個落葉之樹,感懷秋的美麗與淒涼,述說秋的蕭瑟與豐收。
不是隨便感懷和述說,要寫詩詞的,詞牌一般應該有誰的呢?
可以有卜算子的,有生查子的,有天仙子的,還有漁歌子、采桑子、搗練子、更漏子、河滿子、酒泉子、南歌子、南鄉子、江城子、破陣子等等。
聽名字便能猜測出來,都是道士啊。
出來一個‘子’,大家互相品評一番,喝酒,還有美女在旁邊撫琴、跳舞。
哎呀,想想看那場景,就讓人覺得……很沒意思。
耽誤自己的時間,村裏還有不少事,西市那裏要安排,孩子到現在沒上過課,你們大群的人吃喝玩樂,實在是叫人生氣。
李白怎麼說來著?哦對,叫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我應該做不落俗套的人,所以……遇到好吃的東西,尤其是幹果,問問能不能打包,回去好給村裏孩子們磨牙。
徐寶很不要臉地腹誹了一路,按照請柬上的地址到地方,這裏是外城西南的惠民河河邊。
跟想象中的不同,沒有什麼亭台樓閣,就是個巷子,進去後敲門問,對方說家裏隻有租來的一間房,所以筵席放在了惠民河的燕歸樓,讓幾個人自去。
徐寶隻好讓騾子車慢慢退出去。
他替許吏員感到做人的失敗,那麼厲害的一個官,居然租單間住,王家那可是大套啊,帶廂房的,後麵還有廚房、倉房、柴房呢。
“我最瞧不起跑到酒樓開詩會的。”徐寶對三個人說。
並解釋原因:“酒樓人多,樓下吵雜,樓上多以屏風隔斷,吹吹牛什麼的,全讓別人聽去了,多丟人,更主要的是,酒樓吃飯,又能上多少幹果?”
張勇三人聽了,愣是沒明白徐寶提一句幹果是什麼意思。
更想不出剛剛賺了二十兩金子的徐寶,把給孩子們吃東西的主意打在辦筵席的人身上了。
抱怨著沒有太多幹果可以拿的徐寶來到燕歸樓,酒樓高三層,臨河而建,旁邊還有其他小吃的店,以及邊院。
在京城屬於不錯的地方,站在門口,徐寶遞上請柬,對方把他往裏領,但拿眼神示意張勇三個就不要跟著上樓了。
“他們在一樓吃飯。”徐寶與夥計說,他原來還擔心是進別人家,然後三個人隻能跟下人呆一起。
既然是酒樓,自己就掏錢讓三個人進來吃,手上有七十多兩銀子呢,車上還有點銅錢,就不信張小一頓飯能吃窮自己。
夥計見三人不上樓,而是在樓下吃飯,自然不能再攔,笑著給引進去,他則帶著徐寶往上走。
一直來到三樓,推開一間的門。
此時房間中有八個人,但擺了兩張長條桌子,桌子上還真有幹果、時令果子和茶水。
徐寶看了一眼,太摳門了,一樣就一小碟子,還是陶碟,全拿走也不夠幾個孩子吃的,看樣子自己回去想辦法吧,得讓寶寶們有足夠多的零食。
他在看幹果,房間中的八個人看他,他隻認識鄭囿,其餘人一個沒見過。
“徐郎來了,來來來,諸位,這位便是我一直所說的徐寶徐玉玨。”鄭囿連忙起身介紹。
坐著的七個人也紛紛起身,一人上前兩步,打量著徐寶,說道:“可是寫出一顯瑩如雪的徐郎。”
“徐郎,這為是許吏員,許澤,字恩民。”鄭囿跟著介紹。
“原來是許吏員,多有失禮,還望見諒。”徐寶拱手作禮,不管他多麼不喜歡這個場合,他都必須要做好了。
鄭囿介紹完許吏員,又介紹起旁邊另一人:“這位是秦吏員,秦棟字梁雲。”
“秦吏員,久問大名,餘這廂有禮了。”徐寶繼續朝對方抱拳,心中琢磨,顯然這位就是和許吏員共事的了,劉乾應是他的手下,很好。
“徐郎之名,我也是聽聞不少,尤其是在碼頭上賣幹豆腐卷和茶葉蛋,本事了得。”秦棟笑著說道。
然後鄭囿繼續介紹另外五個人,什麼李郎、王郎、孫郎、張郎、張又一個郎,徐寶努力地記者,記不住全名也要記住姓,好用來稱呼。
人太多不好,記著累,估計一會兒還要有人來,兩張桌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