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催動了全身所有的真氣,將幻海中能夠提取的力量全部發動布滿了全身,他這一次不用任何咒術,因為他已經知道,像鬼陰正成這樣的絕代高手,精神力和意念無比強大,絕大多數的強力咒法根本沒有機會發動出來,就會被他一刀劈死!唯一的方法,隻有集中自己最強大的力量於一點,才有可能在瞬間的對決中取得勝利!
兩人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他們互相看著對方,試圖尋找到一絲破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還沒動,一陣風吹過廢墟,竟然帶來幾粒沙子,方遠眯了一下眼睛,這時,隻聽鬼陰正成大喝一聲,一道無比淩厲的黑光竄向了他的喉嚨!
方遠大喝一能夠,雙手猛然一合“啪!”竟然夾住了疾閃而來的刀尖,太刀無明的無窮殺氣為之一滯,鬼陰正成瞳孔一收,他沒想到方遠竟然會用這樣的招式,方遠甚至已經感覺到自己喉嚨已經滲出了血跡,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竟然將刀尖往自己右肩一壓,讓刀尖直接刺入了右肩上,穿透過去,鮮血湧出,方遠身形已動,一下子貼近鬼陰正成麵前,左手直接一拳轟擊而出,竟然隱隱夾著風雷聲。
“蓬”鬼陰正成心口一震,暴退數步,雙手已經失去了力量,無力地垂下,握著的太刀無明'哐!“落在了地板上!
方遠呼了一口氣,捂住不停滲血的右肩,朝麵如死灰的鬼陰正成走去。
哎!我終究是敗在了你的手中!不過,這次我輸了!”鬼陰正成喘著粗氣,緩緩坐在了地上。
鬼陰正成望著他,感慨萬分,他知道,若不是關鍵時刻自己那一瞬間的靈光一動,自己已經死在無明刀下了。
鬼陰正成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把用特別的布料墊著的小脅差,拔開它的刀削,寒光四射,顯然十分鋒利,方遠吃了一驚,忙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鬼陰正成慘然長歎道:“我鬼陰正成藝成以後,縱橫天下五十餘載,一生對敵無數,從未有過敗跡!也從來沒與對手有過第二次比試,太刀無明亦從未脫過手,這一次,遇上你這樣的對手,竟然兩次交手,太刀無明亦是兩次脫手,真是敗得心服口服,我身為一名真正的琉璃國武士,唯有為此殉道!”
方遠一驚,忙說道:“殉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鬼陰正成看著方遠,目光中已經充滿了絕然,說道:“我是真正的武士,秉著劍之達人的稱號,既然戰敗,那就應該光榮赴死!這是身為真正武士的榮光,小兄弟,你是唯一將我打敗過的對手!所以,我請你擔當我的介錯人!”
“啊!”方遠終於明白鬼陰正成想幹什麼了,他竟然想切腹自殺!
身為曆史係的大學生,方遠自然知道,在琉璃國廣泛流傳的自殺方法“切腹”中,那位被找來作為切腹者助手在最痛苦一刻替其斬首的人被稱為“介錯人”。
介錯人一般是剖腹自殺者的親友。武士如果戰敗但輸得光榮會向對手提出要求,對手可能會為了向其勇氣致敬而自願擔當介錯人,方遠當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現在這樣的事情輪到自己頭上了,方遠一時間感覺難以接受。
“拜托了!我請求小兄弟為我擔當介錯人,這是對我武士身份的尊敬,希望小兄弟成全我。”鬼陰正成朝方遠一鞠躬,一臉誠懇地說道。
“這……”方遠猶豫起來,他一時間竟有茫然的感覺。
卻見鬼陰正成伸手撿起地板上的太刀無明,雙手恭恭敬敬地遞給方遠,說道:“拜托了!我這一生使用這把太刀無明殺敵無數,想不到到頭來也死在它刀下,倒也痛快,這把刀是我鬼陰一脈傳承近千年的寶刀,唯有真正的強者才配擁有它,希望小兄弟用它斬掉我的腦袋!然後將它收下……”
方遠明知道自己是被趕鴨子上架,卻也知道此刻要給鬼陰正成足夠的尊重,畢竟此人確實是值得尊敬的對手。
當下他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太刀無明,握緊刀柄,緩緩站在了鬼陰正成麵前,屏神靜氣。
鬼陰正成表情肅穆,緩緩揭開身穿的武士服,雙手拿起那把寒光四射的小脅差,猛地一刀捅進自己腹部“撲哧”一股鮮血立即順著刀身冒了出來,鬼陰正成身軀一震,但是臉色竟然平常如初,雙手一拉,將小脅差由左至右的切割了自己的小腹,劇烈的疼楚令他悶哼一聲,但是雙手仍然十分平穩,他握緊刀柄,然後作稍微向上的切拉出第二刀,頓時鮮學橫流,腸髒溢出,他額頭滲汗,不吭一聲,眼神看了方遠一眼。
方遠會意,舉起手中的太刀無明,運力朝他脖子一斬。
“喀嚓!'一聲,血光迸現,鬼陰正成的腦袋滾落地板上,一股血箭噴湧而出,但是他的屍身並不倒下。
方遠手中那把太刀無明,在吞噬了一條生命以後,刀身竟然不沾一滴血跡,反而變得更加黝黑發亮了。
方遠走上前去,捧起了鬼陰正成的腦袋,發現他還睜著雙眼,不過他看了方遠一眼以後,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竟緩緩合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