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順領著樵夫走回去拾起剛剛被嚇丟下的木柴,順便問道“大叔,為何見到我們就跑?是不是把我誤認為了是那些個倭寇?”
“是啊,你說你們突然這麼多人一下出現在我麵前,我能不怕嗎?這麼久了,我見得倭寇比見得官府的人還要多,你說我會以為你們是誰?”樵夫把柴火架重新背上,準備離去。
賀順一把拉住樵夫,繼續問道“那這附近是否有那倭寇的據點?或者老巢?”
樵夫指著西北方向回道“翻過前麵那座山,在那涵江近靠興化府不遠處就有一個小據點,大約有個數十人吧。”
“離興化府那麼近為何沒有人出來滅了他們?”
“滅?興化府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人都出來說一句叫他們滾的話,還何來滅談。”
“這......”
“好在這些人隻是劫財,不傷人命,唉,我們這些家裏有老有小的是跑不掉嘍,隻能任其宰割了。都是這個該死的朝廷沒用,連這十幾個倭寇都除不掉。”樵夫越說越氣憤這最後一句沒過腦就說了出口,當時立刻就後悔了,連忙用手捂住嘴,樵夫小心翼翼的斜視了賀順一眼,見賀順並未動怒,鬆了一口氣。
賀順朝著樵夫說的方向望去,心中盤算著是帶著隊伍徑直入城順手將這個小據點打了還是繞過去。猶豫不決時,樵夫趁賀順不備,偷偷地就從旁邊一條小坡滑下去溜了。賀順也沒有喊叫追趕,隻是覺得這兒的百姓也不易,心疼他們每日都生活在驚恐之中。
回到隊伍中,賀順把前方的情況複述了一遍給吳三桂聽,畢竟他現在是主帥。
吳三桂當機立斷,要求直接拔了那據點,一來對方僅有數十人,自己人數壓倒性占優,二來可以磨練隊伍,給城裏百姓和即將彙合的其他人做個表率,三來也好展示自己的指揮的威嚴。
他讓賀順先行一步上前偵查,自己與部隊隨後就到。
賀順領命後,就有點犯難了,全軍一共就兩匹馬,一匹馬上坐著吳三桂,一匹馬上坐著瘸著腿李鴻基,自己是要讓誰下馬,總不能自己用跑的過那座山頭吧。可吳三桂和李鴻基二人均沒有下馬讓馬給賀順的意思,都在暗自篤定對方會讓出馬來,三人就這麼尷尬著一動不動著好一會。最終,李鴻基察覺到吳三桂堅定的意思,自己悻悻地緩慢下了馬,拄著拐杖把馬繩交道賀順手中。
“前路一定要小心。”
賀順堅毅的點了點頭,又看向了穎兒。穎兒未說一句話,雙眼的眼神就已經告訴了賀順自己心中所要說的話。
賀順蹬上馬,雙腳後腳跟一踢,馬鞭一抽,絕塵而去。
當他翻越過山後,在遠處看見前方炊煙嫋嫋,賀順將馬掛放在一旁竹林中。自己在小道裏慢慢向前步行,天色漸暗,他完美的隱藏在黑夜裏。
煙升起的地方,有著數十個帶刀之人圍著一堆火旁,煮著烤著食物,數個人提著酒壺,手舞足蹈的跳著舞,偶爾他們手遞手交過手中的酒壺輪流飲上一口,酒至微醺,眾人皆唱起了歌,因為賀順在錦衣衛衙門時與來大明的日本國學者交流過學習過數年,聽到他們所唱用的是日本語。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這裏就是樵夫所說的據點,這些人就是倭寇。